片刻，“好了，今日的量够了。”

蓝彩盖好竹筒，“娘娘快去上药吧。”

王皇后面色惨白，双颊都瘦削的凹了下来。原本白如玉石，嫩若葱根的纤纤十指，如今也全是伤痕，尤其是指腹上，新旧伤口，交叠错落，不忍目睹。

“如意…”

守在一旁的曹攸宁，连忙捧起她的双手，看见指尖的殷红血珠，直接含在嘴里，唇舌抚慰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上药。

看着他清秀的侧脸，王皇后心头复杂。

“如意，等本宫复宠，一定会重赏于你，给你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

曹攸宁动作顿了顿，看过来的目光很是奇异，旋即他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嘲讽和怜悯。

“奴，多谢皇后娘娘。”

蓝彩看着两人的互动，讽刺一笑，收拾好蛊虫后便往外走。

不料刚一打开佛堂门，就看见有个宫女急急往外走。

“站住！”

来人僵硬转身，“奴、奴婢是见天色不早，过来请示皇后何时摆膳的。”

蓝彩看看她，甜甜一笑，“正好皇后娘娘刚礼完佛，烦劳姐姐现在就去传膳吧。”

宫女松了口气，“是，这就去。”

不想刚一转身，她就觉得后颈一痛，随即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她的身后，正是面无表情的蓝彩。

王皇后这才在曹攸宁的搀扶下走出来，惊道：“她死了？”

“还没有，我放蛊咬了她，便会立即陷入昏睡。刚才她兴许是在外面偷听，绝不能让她出去告密。”

王皇后听后恨恨不已：“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想买主求荣，攀附淑妃，直接打死才好！”

“娘娘息怒，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千万不能闹出动静，以免功亏一篑。”

“如意说的是，那这个贱婢该怎么办？”

“娘娘先去休息，奴会处理好的。”

待王皇后和蓝彩走后，曹攸宁才拉着那宫人的两条腿，一路拖行着往后殿而去。

这时，突然有团白影从斜刺里窜了出来，朝着他就过来了。

他本能伸手一档，只觉手背一痛。

“喵！”

放下袖子，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瞳孔幽蓝的波斯猫，矫健落在地上，舔了舔爪子。

宫中妃嫔长日无聊，经常会养些猫儿狗儿的解闷。这只波斯猫便是王皇后之前养的，起名“雪球”，不过新鲜几日便丢给宫人照看了。

曹攸宁见是它，松了口气之余再看手背上，划下三道长长的抓痕，不由恼怒道：

“小畜生！”

正要起身去捉，雪球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直接转身就跑了。

曹攸宁只得恨恨作罢，还得赶紧把脚下这宫女藏好，待天黑后再扔到后院的废井中去。

他拖着人走远了，却没注意到就在他身后，有片帷帐动了动，底下露出一双宫女穿的绣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