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了。”

蓝彩忽然主动出声。

她抬头看向萧筱，眼神带着些微怜悯，但更多是得意。

“一旦喝下，蛊虫便已入体，便是吐个精光，也是无济于事。”

“陛下，此人便是蓝彩。”裴五连忙一把提起她，“这是你下的蛊，你一定有解药，快拿出来！”

“呵，我本来给淑妃准备的是恨蛊，的确是有解药的。”裴五以为有救，手下一松，却听蓝彩继续说道：

“可惜，那个曹如意报仇心切，将两种蛊毒混在一处下到酒里。恨蛊加上三尸蛊，便是我也没有办法。”

“这…”

李治听完，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眼底却氤氲着风暴：

“你是说，这蛊毒解不了？”

“爱莫能助。”

“好，裴五。”李治的声音冷如冰雪，“将那壶酒水全给她灌下去！”

“是。”

裴五立刻动手，一手掐住蓝彩的下颚就往里灌酒。

“没有办法，你就马上去想。否则，若淑妃有何三长两短，你便先去给她陪葬！”

他如此疾言厉色，但只有萧筱知道，他的手都在颤抖。

她心中一片酸涩，再看三个孩子，也是吓得哭声一片。

“海棠，快把孩子们带下去。”

“我不走！阿娘对不起，是我害了…”

“不是你！”阿蛮还在哭叫，却被萧筱打断，她挤出笑容：“这是坏人蓄谋，不是阿蛮的错。”

她又忍了一波剧痛，看向另外两个儿女：“元娘、光明奴，好好照顾妹妹，还有六郎…阿娘，阿娘一定会没事的。”

“阿娘…”

李治忽然发火：“没听见娘娘说的吗？把皇子公主都带回去！”

此时，太医令终于赶到了，后面还跟着呼啦啦一群太医。李治始终抱着她，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小小，没事的，我一定可以救你。”

可看着诊脉的太医令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和额上斗大的汗珠，萧筱心里越来越沉。

同为医者，她明白面对疑难病症时的无能为力，也自认见惯了生老病死，但她担心李治受不住。

“九郎，你答应我，不要责怪阿蛮他们。还有，六郎那么小，以后你要多费心了。如果我……”

“你别跟我说这些。”李治直接打断，同时将她抱得更紧。“没有什么如果，你一定会没事的，朕不许你有事。”

同时他扭头大吼：“太医！赶紧救人，快去开药啊！”

所有太医呼啦啦跪成一片，太医令从此如此为难：“陛下恕罪，臣等…臣等无用。”

“废物！治不好淑妃，朕要你们的项上人头！”

“九郎…”

萧筱攥紧了他的袖子，泪水漫上眼眶，心头笼罩的，是强烈的不舍和痛楚。

“你听我说，九郎，这几年我过得很开心，很幸福。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答应我，好好的……”

“我不答应。”李治的双眼也红成一片，“小小，你休想抛下我，我不允许！”

可即便贵为天下至尊，也有力所不能及之事。

不等萧筱再说，一股极为剧烈的痛楚袭来，直接让她疼得眼前一黑，脑海中好似有根弦突然断裂，意识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李治心痛慌乱的大喊：“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