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浣娘顿了顿,才摇着头害羞道:
“嫂嫂莫取笑,我一介蒲柳之姿,自然是没有宸妃娘娘那般大福气的。”
“不必妄自菲薄,这人是什么命,还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这么个二八佳人,难道不知人往高处走的道理?”
萧晴芷一个劲暗示怂恿,就是为了不择手段给宸妃添堵,哪里会管谢浣娘的死活。
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毁了,那就破罐破摔,多拉几个人下水,能把谢老夫人和谢慎一并牵扯进去才好呢。
再看谢浣娘,她眼神微微闪烁,不知是真动了心还是另有打算。
紫薇殿正面临水,凉风习习,满是脂粉香浓;水波粼粼,映出绿鬓朱颜。
宴席齐备,众人刚落座不久,便听外头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女眷们忙着离座见礼,谢浣娘偷偷抬眼观瞧,只见一个身着明黄龙袍、身量颇高的男子自门口走来,看着不过三十许人,丰神俊朗,渊亭岳峙,既有久居上位的威严高贵,也有成熟男人的游刃有余。
这样既复杂又神秘的魅力,对某些怀春少女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谢浣娘顿时就红了脸:这便是当今陛下?
萧晴芷瞥她一眼,心头冷笑。
这番眉眼官司无人发觉,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陛下和几位皇子身上。
“陛下忙完了?”
萧筱刚要行礼,就被李治握住手,还轻轻捏了捏,“朕来迟了,可是等久了?”
她悄悄瞪他一眼,想抽回手未果,只得笑着转移话题:
“陛下说的哪里话?好了,梁王带着弟妹们快入座吧,该开宴了。”
帝妃携手坐在上座,右手以德妃为首,下面是两位公主,左手则是以梁王为首的六位皇子,其下才是外命妇们。
一番寒暄祝酒后,宫宴便正式开始。
皇子席是众人目光集中之所在,各种或明或暗的视线来回扫射,有暗暗评估的,有好奇打量的,还有含羞带怯的。
其他人尚好,李忠本是个老实孩子,也早知道这场宫宴的目的就是为自己选妃,羞赧之下愈发不自在。
萧筱注意到了,便主动起了话头:“难得过个团圆节,陛下不让孩子们松泛松泛,还拘着他们考校功课。话说回来,不知谁的功课最好?”
说着还想向李治使了使眼色,明摆着是想让他当众多夸夸李忠。
李治会意,忍着笑道:“正本居长,启蒙最早,功课也学的深些,最是用功,太傅也夸奖了他。还有泽生、素节也不错,下玉也很好。”
“那陛下,该好好赏赐梁王才是。”
李忠受宠若惊地站起,“忠愧不敢当,不过是分内之事,岂敢邀赏?”
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长子,李治也颇为感慨。虽然这不是他中意的继承人,但到底是他第一个孩子。
“正本,转眼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这样吧,朕授你为梁州都督,赐实封两千户,外加长安宅邸一座,五色绸两万段,以作大婚开府之用。”
巨大的惊喜把李忠都砸懵了,他足足愣了好一会,才红着眼行礼谢恩:“多谢圣人,多谢宸妃娘娘。”
如此厚赏,也让在场贵妇人们颇为惊讶,本来进宫之前,她们也曾担心过梁王的废太子身份,生怕他与宸妃不和,为陛下不喜。
但现在看来,梁王还是颇受眷顾的。
大家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看李忠的目光更为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