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浣娘一惊,心中快速捋了一遍自己的说辞,没有发现漏洞,便认定是宸妃没有证据,在拿话诈她。
于是,继续嘴硬道:“臣女所说,句句实情。娘娘若不信,也可找梁王殿下过来询问。”
眼见心上人受冤屈,李忠早就想冲出去了,幸好萧筱早有预料,有李治看着,他才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和梁王的私情等会再说,现在是本宫在问你下药之罪,谢氏,你是一口咬定,自己从没碰过那药,也从不曾打开过香炉,是吗?”
谢浣娘一咬牙:
“不错,臣女虽身份微贱,亦是读书识礼之人,这等肮脏事体,绝不曾沾染过半分,臣女可以对天起誓!”
“什么赌咒发誓,本宫可不耐烦听。”萧筱饶有兴致地笑了,慢慢掀开了底牌。
“谢娘子怕是不知,本宫通晓医术,还有个好鼻子,对药物的气味极为灵敏。”
什么?
谢浣娘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筱。
“开宴之前,你我曾共居一室,谢娘子还曾拦下本宫说话,就在那时,本宫就在你身上闻到一股药味,虽然极浅极淡,但本宫绝不会弄错。”
不管是迷药还是催情药,用的无非就是那些药材,大都有刺激性的气味。即便磨成药粉,对从小便在中药堆中长大的萧筱来说,要分辨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宫当时就好奇,你随身带着这个,是准备用在谁的身上。为了以防万一,本宫除了找人盯着你,还做了些防范措施。
谢娘子,不妨仔细看看你的双手。”
谢浣娘愣愣地摊开手掌,偏殿内灯火通明,在灯光之下,她才发现手上竟有点点闪烁的金光。
“这是……金粉?”
“不错,本宫让下人在你的杯盏外面,都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只要你用过饮食,手上便会沾染。谢娘子猜猜,在后殿的香炉上,还有被丢弃的纸包上,能不能发现金粉的痕迹呢?”
当然……是可以的。
谢浣娘的心脏重重往下坠,到此刻,巨大的恐慌才席卷过来,那些强撑的稳重彻底崩盘,巧言令色的辩解也再无用武之地。
她瘫软在地,一旁的萧晴芷见状,气焰再度嚣张了起来。
“贱人!还敢陷害我!被娘娘识破了吧?”
她扑了过去,想捶打几下,却被谢浣娘重重地一把推开。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再如何,也比你强。若我有你这般好运,出身高门,父母双全,有兄弟撑腰,还有个宠妃姐姐,定然过得比你强百倍!”
此刻的谢浣娘,才是真正的她。
褪去了柔弱无害的面具,脱下可怜孤女的伪装,真实的她,冷漠又无情,清醒又尖刻。
她抿了抿垂落下的头发,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宸妃娘娘,愿赌服输,是我下的药,谢浣娘甘愿领罪!只是您的这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利用我,却被我反将一军罢了。”
计谋败露就不再做无谓抵抗,既有心计又识时务,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萧筱惋惜地看了她一眼,还不等说什么,李忠就从屏风后头冲了出来。
他双眼泛红,看着谢浣娘的眼神又是希冀又是绝望:
“浣娘,为什么?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谢浣娘没想到李忠也在,一瞬的视线游移后又回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