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襄芩身上的痛也一次比一次难忍，她无声笑了笑，朝着天道比了个中指，似在嘲讽它的暴跳如雷。

天道不行啊，这么久都没把她劈死。

在上次杀伏渊未果后，襄芩就知道，她若杀伏渊，天道必会阻止，所以她采用迂回的方式杀伏渊。

如果下毒可以，那自然最好不过，但若下毒不行，襄芩可以用其他办法，只是没想到，天道可以拦她用刀，但拦不住她用毒。

为了不让天道发现，襄芩还特地喝下那毒药，显然很成功，天道没有发现，所以说，小天道还是弱了些，竟把这个疏忽了。

正当襄芩趴在地上边吐血边嘲笑天道时，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同时她身上的天雷消失了，没再继续劈她。

襄芩愣住了，抬眼对上伏渊虚弱的面容，他嘴角满是血，脸也惨白惨白的，好像很快就会死去，但他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护住了她，不让她被天雷打死。

天上，天雷愤怒地呐喊着，徘徊着，似乎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倾月，相信，我，我没有，没有杀他们。”

伏渊虚弱，抱住襄芩，声音断断续续的，明显已经支撑不住，但在他死前，他还是想告诉她真相，他不想，不想被她恨。

“伏渊。”

襄芩同样虚弱，伸出沾着鲜血的右手，慢慢擦去伏渊眼角的泪水，声音颤抖又坚定。

“我们，就不该相遇。”

就是相遇，才让他们发生这么多事，如果一开始，他们谁也不认识，那该有多好，或许到最后，只有陌路人才不会后悔，才不会心痛。

“倾月……”

伏渊想告诉襄芩，他不后悔遇见她，不后悔喜欢上她，他只后悔当初自己蠢，竟误会她玩弄自己，浪费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若是重来一次，他必会相信她。

但伏渊没力气了，只唤了声襄芩的名字便缓缓闭上眼睛，再也说不出话。

在襄芩看不到的地方，一缕魂魄飘出伏渊体内，随风离去，了然无踪。

“对不起。”

襄芩抱住伏渊，无声开口，这一声道歉也不知是对死去的伏渊还是对丐帮上下所有被毒死的人，或是，对这世间被无辜连累的所有人。

伏渊死了，天道再无顾忌，用尽所有的天雷齐齐朝襄芩劈去，恍若数十个巨大的烟花在襄芩身上炸开，绚烂美丽，如火一般热烈。

与此同时，周遭的一切事物尽数瓦解，茅草屋、魔教、李家村乃至河流、山川、草木都轰然倒塌瓦碎，鸟儿拼命扑哧着翅膀，猛兽死命朝安全地方奔跑，但这都不能阻止世界的崩溃，地上的人们只觉得天旋地转，地面摇晃不稳，随后一切尽数陷入黑暗，无人存活，无人逃出这命运的齿轮。

待一切恢复平静，襄芩已回到空间，吐出大口鲜血，鲜红温热的血液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滴，瞬间弄脏了纯白无垢的空间。

在天雷的重创下，襄芩的灵魂受得更重，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头上隐隐冒出一缕亮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她的身体，离她远去，与此同时，她身后的长发，正以惊人的速度一寸寸由黑变白，仅仅五秒钟的时间，襄芩一头秀丽的乌发霎时间换了一副模样，若是让人看到，怕是会吓得立马惊叫起来吧。

襄芩没有发现，只是失去意识倒在地上，彻底昏睡过去。

在她身旁，一枚坠子不知从何出现，静静躺在地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空间外，一个小型的世界又再度重建起来，恢复以往，只是这次，有几个人的人生发生改变，有的回到了过去，有的拥有一些不该有的记忆，还有的，人生轨迹已悄然发生改变。

天高海阔，蓝天白云，他是他，又不是他。

在重建的世界某处，一位少女躺在床上，醒来后的第一时间便是把悬浮在半空中的棍子打下来，不喜欢它在上头晃悠。

“莫墨墨，我可是系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