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陆怀泽靠在墙上,听着墙那边襄芩低声骂他的话,脸色苍白,但嘴角却不由勾起一抹弧度,眼里满是宠溺。
傻瓜,他当然想见到她啊,分开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她,亲亲她,和她诉说思念。
可是他现在不能,不能过去,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失控伤了她。
血猎的圣水太强,被伤的地方难以愈合,所以一般被圣水或者银匕首弄伤的吸血鬼都会出去觅食,补充大量的血液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陆怀泽没有出去觅食,只是喝好多血包,但尽管有血包,被圣水造成伤口也难以在一个下午痊愈好,所以他只能等待,等伤口好起来再去见她。只是没想到,他上午刚答应襄芩要去学院接她,下午就被圣水伤到了,无奈之下只能让奥多去接襄芩回来了。
想起那个伤他至此的血猎成员,陆怀泽眼里的寒光乍现,明显是记恨上那人了。
血族和人族千年不开战,一直遵守约定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陆怀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平时偷偷摸摸在暗地里动手脚的人族,这一次居然明面上与他硬干,看来千年的安宁他们不再需要,战争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啊。
陆怀泽眸子冷冽,望着前方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而隔壁,襄芩念着念着便觉得极强烈的困意朝她袭来,眼皮也越发沉重,她合上眼,安静睡去,没再挣扎。
过了半分钟,在襄芩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后,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间之内,放轻脚步朝床边走去。
床上的女孩安睡,面容恬静,但因入睡突然,连被子也没盖,四处凌乱,看起来睡得很不安分。
男人宠溺一笑,扯过被子轻轻帮女孩盖好,昏暗微亮的月光下,男人细长冰凉的手指拂过女孩白皙的侧脸,在上面停留了很久很久。
只是当陆怀泽要离开房间时,却被人一把拽住,随之一个天旋地转,他被一具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
“陆先生,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难道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吗?”
襄芩整个人压在陆怀泽身上,她伸手,掐起陆怀泽的下巴,冷声质问他。
别以为他过来帮她盖被子她就会原谅他,休想,放她鸽子没去接她的事她还没忘呢。
“如果是,溪溪小姐,你会同意吗?”
陆怀泽轻笑,盯着身前女孩粉嫩微张的嘴唇,脸色不复先前那般惨白可怕,他黑眸微亮,顺着女孩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是,她会同意吗?
“哼,你想得到挺美。”
襄芩傲娇,直接冷哼了声,摆明不同意陆怀泽的话。
笑话,没婚礼没戒指没誓言就想让她和他在一起,他想得倒挺美。
襄芩松开陆怀泽,撑起身体便想起来,但下一秒陆怀泽直接把她拽到自己怀中,不让她离开。
“溪溪,我们再结一次婚吧。”
正当襄芩挣扎着要起来时,突然陆怀泽一句话顿时让她僵在原地,忘记了挣扎。
“阿泽,你确定吗?”
襄芩明白陆怀泽的意思,前前一世在城堡,他们曾在血族亲王伯爵、教父吸血鬼们的见证下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婚礼,让血族万民们知道,他陆怀泽是她德古拉·溪蒂唯一的皇夫,而她此生也只有他一人。
可现在,襄芩已不再是血族子民心中的那个德古拉·溪蒂,她是夏瑶,是夏正辉和孟易雪的女儿,就算是这样,陆怀泽还是要昭告血族迎娶她吗?
他可知道,一旦他履行这个承诺,后果将会是什么。
那些对德古拉·溪蒂血皇念念不忘,因誓死追随她才臣服陆怀泽的吸血鬼家族们,若是他们知道陆怀泽现在要娶一个人族女人为妻,怕是不会再臣服于他,就连近些年一些试图拉陆怀泽下血皇之位的吸血鬼,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借此生事,煽动其他吸血鬼,让大伙不再尊他这位血族的皇。
为了她,他不值得。
“溪溪,我很确定,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一人,其他的,与我无关。”
陆怀泽很肯定自己内心到底想要什么,他也知道襄芩在担心什么,所以明确表示自己的心,打消她的顾虑。
没有她,这血皇之位与他何干,他要这皇位有什么用,要不是当初要等她回来,陆怀泽根本不屑当这血皇。
血族之皇,这名号听着响亮,可实际这里头的艰辛、腌臜又有谁能知道。
陆怀泽不想当这血皇,更不想失去襄芩,若那些吸血鬼妄图想用整个血族来威胁他,那就尽管来威胁好了,他陆怀泽,绝不是屈服他人危险的懦弱之人。
千年前,她能为了他甘愿放弃这血皇之位,那千年后的今日,他也能为了她舍弃这面上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