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汝乃吾,吾即是汝。 ”
“我不信。”
无边黑暗中唯一一处光明处,一位浅紫色长裙的女子上前,将手放在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头上。
在女人疑惑的眼光中,她的手慢慢浮现出一团乳白色的光圈,迅速钻进她的眉心。
一道白光闪过,白衣女人脑海中出现一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她看到了一些该看到的东西。
“回到吾身,成为吾吧。”
紫衣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将白衣女人拉回现实,她咬着下唇,心中有放不下的牵挂。
“如果我回来,那冷慕寒他怎么办?他是不是再也看不到我了。”
“……”
紫衣女子的犹豫和不作答让白衣女人一瞬间了然,她清楚知道了她成为她后的后果。
不,她不要这样,她不要离开他,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不,我不回来,我绝不回来。”
白衣女人的反抗和抵触让紫衣女子有瞬间的愕然,她愣在那,不懂女人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一个男人,仅仅一个男人,足以让她放弃自我,不愿变回完整吗?
他,当真这么重要?
紫色女子站在女人面前,黑暗中的那束光笼罩着她们,使她们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女人脸上的坚定和抵触,深深刺痛紫衣女子的心,她伸手,打算采取强硬措施,让女人立马回到她体内。
她是她,她也只能是她,是她的一部分,她不许,她不许她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而要和她割舍。
“以吾之血,奉吾之令,吾魄之魂,速归吾身。”
只是,令襄芩没想到的是,世界女主林柔霜在看到她咬破指尖血,念起召唤魂魄的咒语时,竟以一魄微弱之力冲破她的施法,给她一个重击,随后冲出禁制,逃了出去。
她不要回去,她要和慕寒在一起一生一世,谁也阻止不了她。
“噗——”
襄芩吐血,半跪在地,望着林柔霜逃走的方向不由攥紧了拳头。
为一个男人,她疯了!
“大人,你怎么了?”
这是襄芩的脑海,小遨进不来,只有像林柔霜这个她的一部分才能进来,所以小遨只能在外面呼喊,担心襄芩是不是出事了。
实在是这世界女主和襄芩一同昏迷一同消失,现在世界女主已经出来和世界男主离开了,可大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它再不过来问问,怕是前前男主都要把医院给拆了。
“我没事,林柔霜现在在哪?”
襄芩擦干嘴角的鲜血,脸色苍白,站起来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轻声问道。
拒绝成为她,她现在,又去了哪里?
小遨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照实说出事实,但它没看到襄芩听到这句话时脸变得更白了。
和他离开,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冷慕寒啊。
襄芩无言,没再开口,只是看着眼前的黑暗神色黯淡,站在那里默默良久。
被自己背叛,被自己抛弃,远比被别人背叛时的心痛要来得多。
她是她,却拒绝成为她。
襄芩待在那迟迟未出来,而空间外的陆怀泽几近要发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溪溪还不醒,医生不是说她没什么大事了吗?
陆怀泽眼睁睁看着和襄芩一同晕倒,一起被送进医院的林柔霜醒来然后拉着冷慕寒快步离开,一旁躺在病床上的襄芩却毫无动静,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内心焦急不已,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狠砸墙面出气,气愤自己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次他还是护不了她,为什么,难道上天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吗?
陆怀泽怒然,用治愈异能继续治愈襄芩。
他绝不认命,也不认这些狗屁没有逻辑关系的道理。
溪溪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若天拂愿,他便与天斗,若地不允,他便与地争,总之,没有人能阻止他和她在一起。
周家人的消息比周兴瑞还要灵敏,所以在襄芩一回华国及她参加李家人宴会时,周倩几兄妹就知道了,只不过,对于这个周兴瑞十一年来日日期盼的消息,他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并没有打算告诉周兴瑞这个小弟。
自从十一年那件事,他们和夏家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不相往来很久了,不能因为小弟的幼稚而让他们和夏家再有其他瓜葛。
二嫂已不在,他们和夏家,又还有哪些事值得见面接触呢。
周家墓园里,一个三十多岁长着络腮胡子,周身上下邋里邋遢的男人孤零零坐在一个墓碑前,背影孤寂。
看着面前冰冷冷无一丝温度的墓碑,周江允心中没有一点儿害怕,相反内心悲痛,难以放下。
因为他清楚知道,这是他的老婆的坟墓。
他的染染,平时是那么怕疼,哪怕被撞一下也要和他抱怨需要他半天才能哄好的一个人,现在却躺在那冰冷的地底下,被黄土掩埋,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也再也不能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