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好计谋啊。
少年冷笑,右手一横,亮出长剑。
虚幻之境,能幻万物,重现当初,若是有外人闯入,必会在幻境内看到另一个自己。
真与假相遇,两人之间必有一战,只有胜出才有资格走出去。
亦或是,活着出去的那个人,才是真的自己,死的那个,则是假的。
可世间万事,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谁也不能保证,站在你面前,躺在你枕边的那个人,就是真正的他。
“铮——”
漫无边际,烟波瀚渺的荒漠之内,少年执剑,迎着风沙冲向另一位执剑的少年。
刀与刀,剑与剑的相撞,注定了这是一场难缠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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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归,你师父该不会想偷懒,所以故意不来了吧?”
阵法之外,铭锋臭着脸,拿着柄折扇在水天归面前耍帅扇风,虽然他面上有些不耐,但他的话,还是让人明显感受到他对风凝雪的关心。
水天归暗笑一声,觉得二师尊拉不下脸不敢明面关心师父的模样有些好笑,但他也不敢多笑这位铭师尊,只是收起笑容,认真回答铭锋的问题。
“二师尊,师父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有事在忙,所以才没有及时赶回来的,还望二师尊不要责怪师父。”
水天归说的句句在理,可铭锋越听越觉得别扭。
什么不是这样的人?
他说的好像他多了解他师父似的,要知道,和风凝雪相处时间最久的是他,也是他陪了他千年,所以要说是谁最了解她,也该是他铭锋而不是他水天归。
因这句话,也因他想起了什么,铭锋第一次对水天归没了好感,他收起折扇,将眉眼的情绪敛起,不复刚才笑盈盈的模样,而是沉脸离开,头一次给水天归一句回应。
天命是不可违,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意他和风凝雪在一起,更不承认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不过是个未到来的未来,既是未来,那就有办法改变,譬如,凝雪的命数,不也被人改变了吗?
铭锋一脸严肃地离开,这让本就不解的水天归一脸懵逼,没想通铭锋师尊这是怎么了,不过很快,他就不再烦恼了,因为,他看到了他挂念的人。
“师父,你来了。”
男子欢喜跑去,奔向女子身边,眉眼里满是再度看到女子的喜悦。
“天归,可有弟子从秘境中出来?”
襄芩在湖边待了许久,才让伤口不再止血,也不再有魔族的气息,所以匆匆赶回来,想见证这第一个出秘境出来的人是谁。
毕竟,她和阎夜可是约定好了,只要他第一个出来,她就收他为徒,不会反悔,但有她的暗算在,他应该,不会第一个出来吧?
想到这里时,襄芩明显底气不足,显然没有把握,毕竟,她被对方伤到,疗伤要紧,实在没有这个闲心再去偷窥对方,所以,对于阎夜现在的处境,她也不得而知。
“师父,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瞧见襄芩脸色苍白,较之刚才的脸色还要难看,水天归担忧,心急问出口。
怎么回事,师父不是才离开一会吗,怎么脸色就变得如此难看,难道师父受伤了?
水天归神色担心,很想上前查看襄芩身上到底有没有伤,但他顾忌两人是师徒,又是男女有别,所以最终没有掀起襄芩的衣袖只是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我没事。”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说出来也不好听,再说了,这也没有说的必要和可能,所以襄芩只说她没事,其他的,没再多说。
“有人出来了。”
水天归还待说些什么,结果背后一阵喧闹,嚷嚷着第一个人出来了,这让面前的女子根本没心思留在那听他的话,而是绕过他,径直走了过去。
水天归:……
“师父,我做到了,我是第一名。”
少年抬起脸,凄然一笑,对着那位朝他缓缓走来的女子哑声说出这句话,就支撑不住昏迷过去,倒在了地上。
他现在很虚弱,昏睡算是身体自保的办法。
女子沉默,望着倒在地上两眼紧闭,浑身是血的少年,眼里意味不明,半晌,才轻轻挥手,让周围弟子把他扛起来,送回凤崖殿。
众人散开,女子带人走后,一蓝衣男子才渐渐收回目光,手里摩擦着扇身,眼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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