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泽就是魔君，魔君皆是落泽。

守在凤崖殿殿外的水天归抿紧唇，看着带属下杀进来的阎夜，眼神复杂。

他早早下了山，并不知阎夜就是他的落泽师弟，甚至因为阎夜上仙门时改变了容颜掩藏了魔族气息，所以即使在襄芩明里暗里提醒他阎夜不对劲后，他虽心有怀疑，可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师弟对待。

尽大师兄之责，行师父之举，教他护他，把师父先前教给他的东西全部都教他的落泽师弟，甚至送他灵药教他吹箫，结果，到头来，那人竟是他们仙门的敌人，更是伤他师父的罪魁祸首。

他不是他师弟，他没有他这样的师弟。

“水天归，若想活命就滚开，否则，休怪本座动手杀你。”

破了守门阵法，杀了一路的弟子和长老，阎夜的桃花眼已然染上了嗜血的杀意，他舔了舔嘴角溅上的仙门弟子的血，眸底冰冷。

他若拦他，他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落泽师弟，不，魔君大人，您别来无恙啊。”

水天归轻飘飘的一句客套话，却让阎夜的心冷了下来，他抿唇，第一次感到了心虚，而且还是在仙门之人面前。

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滚是不可能的，为了活命却放你进去对付师父不是我水天归能做出来的事，我不忘恩负义，也不勾结魔族害我师父师门，想进这扇门，你就把我打倒吧。”

水天归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扎在了阎夜的心上，他抿唇，听出了水天归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指责他忘恩负义，害自己师父也害自己师门。

忘恩负义吗？

他是有些的，可他本就是魔，是魔君，又何来的忘恩。

水天归，终究是天真了些。

“其他人都能杀，唯独，他的命，谁都不能动，记住了吗？”

进去前，阎夜冷声，向他身后的魅四等人下了这道命令。

他不会和水天归动手，同样，也不许旁人伤他。

“是，尊上。”

魅四一伙人虽感到诧异，不解阎夜为何不让他们伤水天归，但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只会遵守，不会违背。

所以在水天归皱眉，举剑要把阎夜拦下时，阎夜冷冷瞥了他一眼，将他打向一旁，在魅四几人纠缠水天归之时他就趁机闯进殿中了。

他是他师兄，哪怕这师兄当时喊得并不情愿也不从心，甚至还是他使用诡计得来的，但无论如何，他教过他，护过他，他不许任何人伤他。

这一次，也该他来护他了。

魅四几人身形鬼魅，带着魔窟里的魔在这凤崖殿外横冲直撞，木染不敌，所幸有水天归的帮忙他才没被魅六一掌打死。

顾忌着阎夜刚才的命令，魅四几人并未对水天归出手，可也正是阎夜的那道命令给了水天归任意的底气，他可以去护木染，去护凤崖殿外的同师门弟子，有那道护身符在，魅四几人也不敢贸然对他动手，生怕伤到他，尊上会找他们算账。

于是，因为阎夜这道命令，凤崖殿外的一群人形成了一种相互制衡的局面，堂堂魔窟六大护法，修为高深杀仙门中人无数，可到头来，却被一个小小的仙门弟子束缚住了手脚，无法纵心杀人。

殿内，同样和殿外一样气氛紧张。

看着满脸欢喜满脸娇羞紧紧抱着他不放的“风凝雪”，阎夜眉头紧蹙，立马发觉怪异。

凝雪，不会这样看着他。

“你是谁？”

“公……夫君，我是你娘子，是你的妻子啊。”

“风凝雪”嘴快，喊了声公子的前一个字才立马反应过来，眼睛一转，改喊阎夜为夫君。

他是她夫君，不是吗？

少女改口很快，几乎只在一瞬，但她所有的反应都被男人看在了眼里，他一把推开少女，眼中厌恶。

她不是凝雪，她不是。

认识到这点，阎夜把目光转向了躲在夜如澜和铭锋身后的清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