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许欢把箱子放上行李架,又在座位上坐好。
高铁发动,车厢内不再喧闹。
许欢似乎在想着什么,她避开与我的肢体接触,抱着自己的肩膀,在我身旁默不作声,这让我们之间刚才还算轻松的气氛,慢慢变的沉闷了些。
其实她一直是个比较安静的人,以前,她可以轻轻依偎着我,在运河旁不出声的晒两个小时太阳,也可以找一个惬意午后,躺在沙发上枕着我的腿,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浪费半天的时光。
可那些流逝的时间啊,终是让我付出了一些代价,曾经两个人可以安静的坐在一起,不说话也不尴尬,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情侣之间一种非常好的状态,但现在,我明显失去了这种状态。
此刻与她这么沉默的坐着,我很不轻松,很不自在。
更难受的是,当我试图在沉默中找一些话题,才发现我们首先要谈的,似乎只有那件我最不愿说起的事情。
许久,我终于问出口:“你......调查景天彦的进展如何?找到证据了吗?”
我的问题似乎把许欢的思绪打断,她紧了紧双手,过了片刻,又微微朝我侧过头,那认真表情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开始紧张。
在我目光紧锁的注视下,她点头沉声回答道:“我拿到了景天彦的账目,已经掌握了他给那两个混混家人钱款,作为封口费的证据。”
唉,我在心中暗暗叹息,也感到万分沉重,最终还是确定了啊,依依的父亲成了许欢的仇人,我只能面对现实,在法律是非面前,错就是错,无丝毫余地。
我询问道:“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拿着证据去起诉景天彦了,对吗?”
“不,单凭那些账目没有十足把握让景天彦入狱,他可以把那笔钱作为无条件赠予,或者随便安排些其他的理由,到那时候官司就有的打了,所以我还需要些别的证据。”
“让警方去查不行吗?你直接把这些证据给警方递交上去,是不是就可以让他们重新立案审查?”
许欢摇头:“当初正午也曾多次提审那两个混混,但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什么都问不出,确实可以让警方去查,但现在明查不如暗访,你记得当初有一个与赵龙海对立,又临时退出的股东吗,我现在正从他身上着手切入。”
“也就是说你还要继续在天彦集团待下去?那现在什么情况?你帮董秋云夺权成功了吗?”
“董秋云与景天彦共同持有天彦集团百分之49的股份,在这场离婚中,我帮董秋云争取到百分之24,景天彦持有百分之25。”
“那还是没有景天彦多,你们这算是失败了?”
“不,董秋云分割的股份本来也不可能比景天彦多,这算是拿到了最好的结果,天彦集团关于战略发展问题分歧成两派,董秋云和景天彦背后都有人支持,其中一个占股较多的董事,是董秋云的表兄,与她同一战线,所以目前的情况对董秋云有利,接下来,董秋云会在适当的时机召开董事会,罢免景天彦。”
我在心中分析着,许欢口中提到的那个支持董秋云的人,表兄,应该就是艾琳的父亲了,精明如景天彦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惨,被妻子出卖,算计,夺权。
我感慨道:“他们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悲哀。”
“事实比你想象的更悲哀,如果说他们是因为利益而决裂,可离婚时他们对财产都不太看重,反而还为彼此做出很多让步,但如果他们还有情分可言,如今为了争夺股权,却已经弄的鱼死网破,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现在景家与董家的矛盾,几辈子都化解不了,景天彦与董秋云这种矛盾的感情,也完完全全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