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儿虽然中了深渊蜈蚣的本命毒雾,但在五行草和冥河水蟒胆汁的帮助下,她体内的毒很快便被祛除。
因此,她还比风子休早些恢复过来。
见风子休还在运功疗伤,她便没有打扰,而是学着风子休在空地上架起了一个煮食的铜釜。
不过,铜釜里煮着的并不是冥河水莽的肉,而是他们在第八层塔内世界所猎杀的独角鹿肉和一些珍贵的灵草。
待风子休疗伤完成,铜釜里的独角鹿肉早已熟烂,弥漫的肉香和馥郁的药香瞬间便俘获了风子休的口鼻,他的肚子也在这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吧!我这里煮了一些咱们上次猎杀的独角鹿肉,你赶紧先去洗洗,换身衣服,然后再来喝汤吃肉,补补身子。”陈双儿说道。
这时候,风子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肉身杂质给浸透,浑身恶臭,让人作呕。
他尴尬地一笑,赶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从须弥纳戒里取了些储存的清水将身上的污垢洗净,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回到了铜釜之旁。
见风子休过来,陈双儿赶紧将一碗早已盛好的独角鹿肉汤给递了过去。
风子休也不客气,他接过肉汤,嘿嘿一笑,而后牛饮一般地将整碗肉汤给吞下了肚。
似乎感觉还不过瘾,他干脆拿起了铜釜中的木勺,盛了一大碗独角鹿肉,大快朵颐。
就这样,他一碗接着一碗,整整一铜釜的独角鹿肉和肉汤很快就被他给“消灭”干净。
然而,这一铜釜的独角鹿肉汤也仅仅只是让他的饥饿感稍有缓解,他的腹中依然感觉空空如也。
因此,在喝完了肉汤之后,他自己又架起了一口足有一丈直径的巨大铜釜,并取出了一块数百斤的冥河水蟒肉和一些珍贵的鲜花灵草炖煮了起来。
铜釜里飘出了熟悉的味道,陈双儿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她与风子休在第八层世界的丛林里闯荡试炼的情景。
那时候,风子休就经常架起这口巨大的铜釜为她炖煮“百草水蟒肉”。
一想及此,她便不自觉地靠近了铜釜,靠坐在风子休的身旁发愣。
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仿佛禁止,仅有那铜釜里不断响起的咕噜声在昭示着这一切的真实。
它也像是一首妙到绝巅的天籁之音,让这熟悉的场景变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一男,一女,还有一口会“咕噜”说话的煮肉铜釜。
“嗝…”
又是一铜釜的肉下肚,风子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饱嗝,准备再次启程。
可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之前在避逃深渊蜈蚣的过程中慌不择路,现在早已记不得来时的矿道路线,只能凭感觉在昏暗的矿道里前行。
万洞魔矿内部矿道众多、纵横交错,大多数的矿道都因长年荒废而长满了喜阴的蓝藻。
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还是因为矿道内的环境太过特殊,这些蓝藻竟长到了三尺之高,藻盖的直径更是宽达了两尺。
它们聚丛而生,密密麻麻,就像是铺在矿道地面上的一层绿毯。
昏暗中,二人走进了一条长满着蓝藻的小矿道。
矿道里,茂盛的蓝藻虽然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无比旺盛的生命气息,但里面那潮湿阴暗的矿道环境也让他们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嗯?”
忽然,矿道前方的一簇艳丽的红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些红藻的高度明显要高于它们周围那些蓝藻,而红藻的藻干也是粗如手臂,宛若血玉。
藻干的上方顶着一个三尺直径的血色藻盖,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阴夜中的红伞,让人看了直觉毛骨悚然。
风子休叫住了陈双儿,独自一人小心地靠近了那簇红藻,想要探明究竟。
刚走近了那簇红藻,他便感觉到脚下的泥土要比矿道的其他地方更为松软。因此,他小心地拨开了红藻的藻盖,俯下身去仔细查看。
“咦!矿道内的泥土不都是黑色的么,可这里的泥土怎么会是红色?还有这浓烈的血腥气味,怎么感觉这里的泥土像是刚被鲜血给浇过一般呢?”
风子休心中大惊,他发现那簇红藻下面的泥土不仅鲜红如血,甚至还散发出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啸!”
这些红藻仿佛有灵,它们早就做好了预谋。
因为,就在风子休站起身来的瞬间,那些红藻竟然迅速地折腰旋转,它们以藻盖为刀锋,斩向了风子休的咽喉。
风子休瞬间便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双腿猛然发力,极速后退。
结果,他虽然险险地避开了红藻的斩杀,但那呼啸斩来的藻盖刀锋还是在他喉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伤口,渗出了鲜血。
或许是因为风子休已经退到了那些红藻所认为的对它们较为安全的距离,它们才渐渐地消停了下来,复又伸直了身体缓缓地摇曳,看上去就像是在向风子休炫耀着它们的强大和不容侵犯。
风子休瞬间便被激怒,他本打算取出血红长刀将这些嚣张的红藻给斩个粉碎,以泄他心头之愤。
可他又转念一想,觉得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遂打消了自己想要出手的念头,仔细地思考了起来。
“蓝藻应该算是三界中最为低等的生物了,若说这些蓝藻能长得这么巨大是因为万洞魔矿独特的环境,那倒也说得过去,可若说那红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长得那么高大,甚至还生出了低等的灵智,那未免也太过牵强。是因为红藻下方的那些血土么?”
风子休眉头皱紧,想到了红藻下方的那些血土。
“真的是血土的原因么,那这些血土又是如何得来的呢?难道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在这里的大能强者们的鲜血染红了这里的泥土,这才导致了这些红藻的进化?还是说,这些血土的形成另有原因呢?”
风子休又想到了当年死在这里的那些大能强者,可他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这时候,陈双儿却是走了过来,她看出了风子休心中的纠结,直言道:“那不就是几株刚刚才生出灵智的破红藻么,哪还用得着你费那么多心思去琢磨它们的来处?我看啦,你直接将它们给斩了,再刨开那血土仔细看看,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么。”
她的话点醒了风子休,他不再纠结,直接祭出了血红长刀,再次逼近了那簇巨大的红藻。
“啸!”
长刀斩出,一道巨大的血色刀罡瞬间便脱刀飞出,以无匹之势斩向了那簇红藻。
那些红藻的智慧虽然不高,但它们却是感受到了来自血色刀罡的威胁,努力地摇曳着身姿,想要避开。
奈何,它们的修为终究太低,还无法摆脱泥土对它们的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血色刀罡将它们拦腰斩断。
风子休收了长刀,再次来到红藻所在的那片泥土。
他发现,断掉的红藻主干竟然真的流出一种鲜红如血的液体,滴落在了下方的血土之中。
这些液体在落入血土之后又瞬间被血土吞噬吸收,再无踪迹。
“难道,这些并不是寻常的红藻,而是传说中的血藻,它们的能量之源也并不是什么大能之血所染红的血土,而是那让三界修士又爱又恨的血灵精石?”
风子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紧。
传说中,那血藻乃是由吸收了血灵精石能量的红藻发生变异而来,它在外观上与红藻极为相似,但其颜色却更为鲜亮,有低等灵智,脾性暴戾。
“血藻!你是说这些血土的下方很有可能是血灵精石,咱们这次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