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回来了?
你这一趟出去时间挺久的!刚好,今天霜降,咱们吃羊肉锅子暖暖身!
肉丸子它们昨天从山上弄了只野山羊,肉嫩着哩!”三梓晴一边忙活手上的杂事一边笑道。
“孩子们呢?”阿根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上山玩去了呗!一个两个都是皮猴,学校又不用上课,他们哪呆的住啊!
这不,捡了一大堆栗子榛子,说要送去县里收购站换钱。”三梓晴一边忙碌,一边笑吟吟道。
声音里透着欢喜和自豪。
这一年多她提心吊胆的,阿根叔回来,可算是有了点底。
“先不忙活!我有事要说,你随我来。”阿根叔一身冷意地走进了堂屋,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
三梓晴见他这般严肃,立刻停下了手上舀水的动作,在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随之坐在了旁边。
她一边偷瞄阿根叔的脸色,一边用暖水壶泡茶,“叔,咋滴啦?”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她可不太想出门呐!
“外面乱了!”阿根叔语气深沉道。
“嗯,叔,我省的,外面在闹革命。我尽量待在村里不出去触霉头,给大家添麻烦!”
三梓晴把泡好的茶放在阿根叔面前,“叔,不然,你最近也少出去吧!外面不安全!”省的被那些疯狗给咬了,还没地找人说理。
阿根叔没有答应,只是沉默片刻,“杜老那边出事了!”
“啥?”三梓晴惊得噌一下起身,破音道:“谁干的?”
谁这么大能耐?居然能把杜老这样的人物给拖下水,也太胆大包天了!!
那他们一家,还能躲得过去吗?
要知道,这才算是刚刚开始呀!!
“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你这几天准备两间房出来。”阿根叔兴许是接受了这个坏消息,一脸平静道。
“作甚?”三梓晴不解抬头,心里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阿根叔的话就击穿了她那朦胧的感觉。
“过两天杜老要过来住!”
三梓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
内心暗道:这么刺激的吗?
她声音发颤道:“叔,你确定吗?是送来这里!”别不是你让人插手的吧!!
只是,在这里,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对,就是安排到了这里!”阿根叔肯定道:“你不用担心,杜老的情况没有其他人那么严重。”
只是暂时躲躲风头浪尖,等风头浪尖过了,他还是要回去坐镇的。
三梓晴艰难的消化这个消息,好半晌才涩然道:“叔,那,杜老要待多久?”
可别太久,不然,后边即使回去了,恐怕也不太好融入那种玄之又玄的职场氛围!
而且,时间长了,她感觉自己也hold不住!
她已经过于依赖农场这个金手指了,若是杜老那样心细如发,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住进来,难保不会又露馅。
秘密太多了,果真不好!
“暂且不知!估计不会短!”阿根叔那漆黑的眸光愈发浓郁,如同化不开的墨点。
但也不会太长就是了。
这一次要不是他一直待在京城,提前预测到这混乱的局势,指不定杜老就给对家磋磨没了。
三梓晴犹犹豫豫道:“叔,你也知道,我这秘密太多了,杜老他们若是住进来,会不会直接就……”就芭比Q了?
“你可以的!”阿根叔又何曾不知道,可现在没办法。
话说到这份上,三梓晴只能硬着头皮抗下这一项重大的任务。
只是很快,她担忧道:“那叔,你呢,你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连累到您?”连杜老这样的人物都给打下了,退了的你,岂不是更危险?!
三梓晴可不认为杜老能送到这阿根叔没插手,就是觉得插了手,所以她才觉得害怕。
杜老本就被人盯着,如今阿根叔冒出来做守护,不会被人先干趴下了?
“不用担心,我一介白身而已,找不到我身上!”阿根叔语气颇为平静道。
三梓晴自然是不信这话的,就是因为白身,才容易被人盯上,布了陷阱。
但是,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杜老来了之后,叔打算怎么安排?!”
“我那里太简陋不能住人,暂且先安排在你这。”等有了更好的选择再言其他。
“叔,我这随时能腾出房间来,可是,杜老他们住家里会不会太招人眼了?万一那些革~委~会的瘪三派了不知寸的红~小~兵过来,那……”
革命烈士之家,能拦得住有心人的算计吗?
阿根叔一听,眉间的忧愁更甚了。
那些个红~小~兵一个个都是直心眼的愣头青,只看眼前可不管过往和未来。
他们真要是犯起混来,那可真挡不住,也不好挡。
随即,他眉头舒展,语气坚定道:“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
他就不信了,在他的地盘上,还能有杂龙乱飞!!
三梓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好!”
心里头藏事,辛辛苦苦筹备的羊肉锅子宴她也是吃得没滋没味。
当晚,阿根叔再次出了村。
而三梓晴,则带着双胞胎来了个字面上的秉烛夜谈,通知他们过不了几天,家里要住进来几个客人,同时也告诫双胞胎,让他们谨言慎行,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双胞胎虽然不解姑姑既然这么害怕麻烦,为什么不拒绝,但是,却也乖巧答应了自己会乖,不闹事。
后面,他们也确实很配合得腾出了房间。
本来,小院的房间是足够娘仨一人一间的,杂物间变成李老太爷的专属,但是如今有贵客上门居住,只能委屈委屈,一人一间房变成了三人一间房了。
好在主卧空间足够大,稍微用东西割开三个空间,还是可以做到的。虽然空间确实有些逼仄了点。
不过,这也只是权益之计。
双胞胎还小,可以勉强挤一挤,但是等过个三五年,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