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宁珂对上现在的楼云霄没有丝毫办法。
死寂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对方搅乱。
他拍开楼云霄按住他脑袋的手,“我不冷。”
“真不冷?”
“不冷。”
“那你发什么抖?”
“……”
楼云霄戳戳他光秃秃的脑袋:“还有这脑袋,冻得这么红,就像剥了皮的大西瓜。”
“!”宁珂忍不住瞪他。
楼云霄便笑的更加开心,“阿珂,你终于有情绪了。”
“……”
宁珂大抵是明白了,就算他一直对楼云霄冷漠,这人也不会放弃骚扰他。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捏诀,变回了阿珂的模样。
而让他感到哭笑不得是,长头发的确比光头暖和多了……
披散的长发垂落到腰际。
额头封印修为的火焰纹并没有消失。
与苍白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阿珂……”
变化完成,宁珂便听到楼云霄轻声念他的名字。
一滴水珠砸在宁珂的手背上,因为过低的温度,化作冰晶滑落。
宁珂微怔,抬眼便见着楼云霄在哭。
眼泪滚落眼眶,又化为冰珠,啪嗒啪嗒往下砸。
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宁珂的影子。
似这天地间只能有这一人能入他的眼。
自醒来后,宁珂对楼云霄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都不见这人真的落泪。
如今,看到楼云霄哭起来,宁珂忽然有些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直到……楼云霄抚上他的脸,对他说。
“你还活着,真好。”
宁珂失神。
面对这样的楼云霄,他忽而想起自己在楼云霄转世后,多少次远远看着这人,多少次为楼云霄还活着而感到庆幸。
如今的楼云霄,大抵与他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也难怪……会哭。
这一刻,宁珂有一种想伸出手将楼云霄的眼泪擦去的冲动。
可理智让他压下了这份冲动。
“我帮你把头发绾起来。”
楼云霄终于舍得松开握着宁珂的手,绕到宁珂身后。
从乾坤袋里拿出那支他在宗门大比时买给阿珂的桂花簪,温柔地帮他绾发。
没了束缚的手暴露在空气中。
迅速被寒风夺去温度,让宁珂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好了。”楼云霄生怕宁珂拒绝自己要求绾发的行为。
便不敢耽搁,发簪插入发髻,之后便再次牵起宁珂的手,说:“既是寻不到魔,我们便先下山,总站在此处,一会儿把你我都得冻僵了去。”
蜷缩的手指再次被楼云霄得寸进尺地攥紧。
这一次,宁珂什么都没说。
……
下山的时候,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飘飞天地间,风冷的邪门。
吹刮的人脸颊生疼。
而更怪异的是,这个空间内无法使用火焰。
这里对火元素有天生的压制力。
两人找了个山洞,走进去。
宁珂有妖力护体,但体感温度还是极低。
他皱眉,放出神念去探查这广袤的雪原。
不断延伸。
有活物,但都是些小型妖兽,并无人的踪迹,更别说南楼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
南楼又去了哪里?
宁珂想不到,却有一点很清楚。
那就是南楼是冲着楼云霄来的。
在魔界,从南楼故意对楼云霄说出挑衅的话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记忆浮上心头,宁珂想起流云宗那日,南楼说过,他无法战胜楼云霄,就要把楼云霄的身体占为己有。
而如今,楼云霄的确拥有着一副得天独厚的体质。
既能克制大魔,又能看破人族和妖族的攻击。
还得到天道庇护。
受天道眷顾。
魔这种物种有一个致命的局限。
就是他们必须靠吸食其他种族的血肉,才得以提升实力。
而就算实力达到渡劫期巅峰,他们也不能飞升神界。
只能被困在这方小世界,无法有更高的成就。
所以,如果南楼的目标是楼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