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楼云霄知道真相后，该怎么活……

看到宁珂脸上的无措和内疚，楼云霄眸中闪过微光，但很快又敛去。

他抬手，霎时间便解开了宁珂身上的锁链和封印。

然后在宁珂的惊呼声中，挖出了自己的双眼，用灵气包裹着，送到宁珂的身前。

鲜血从眼眶中徐徐流出，可楼云霄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又将手指刺入胸前，将那四分之一的妖丹和半段狐火都交给宁珂，最后一把扯下腕上的绸带递给宁珂。

血染红了银绸，顺着楼云霄的指缝滴落。

“还你了，宁珂，你给我的，我都还给你。”

“我只要一个真相。”

“我要你把那些深藏在你心底的事实都告诉我。”

宁珂被那些东西吓得心口发颤，忍不住喊道。

“楼云霄！你疯了吗？！”

“对，我是疯了。”

楼云霄闭着双眼，两行血泪从眼眶流出，回归黑暗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期，那段最无助的岁月。

他重声说道：“我甚至庆幸我现在就疯了，而不是等到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之后再疯！”

“我恨你身为姐姐的时候，我没有识破你的身份；我恨你身为阿珂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我恨我到现在，都不能做到了解你的一切，都不能看透你所隐瞒的真相！”

“既然看不透，那这双眼睛给我也无用，我便就这样一直瞎着反倒才正好！”

妖力涌动在体内，治愈了宁珂的伤口，宁珂抬眼看去，还能看到楼云霄白衣渗出的血。

那应是两人战斗时他对楼云霄造成的伤害。

而楼云霄大约都没处理好伤口，就过来与他说这些话。

却不曾想自己到现在对他都还是决定用谎言来欺骗。

是他只为了完成任务，一次一次地对楼云霄自我牺牲，却不曾想过楼云霄是否想要他这种牺牲。

他这么做，说白了，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真相……”

宁珂抿唇，起身，终是说道：“那要从万年前说起……”

等到宁珂将自己所做之事全部说完后，才顿了顿，追加道：“我之所以骗你，只是因为我需要祭天死亡才能回家，回到我自己的世界，所以我希望我能以你仇人的身份死亡，而不是……爱人。因为，这个世界的混乱因我而起，白姨和你也是因为我才落得如今下场，我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没必要被你们所怜悯……”

“我不值得被你喜欢，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会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你……没必要对我这个骗子、这种杀人凶手……”

余下的话，被楼云霄的吻封住。

楼云霄吻的凶狠，像是在发泄自己所有被欺骗被抛弃的怒火，却又在理智回归后，化作缠绵细雨。

“宁珂，你值不值得被人喜欢，不是你说的算。”

楼云霄固定着宁狐狸的脖子，趁着宁珂被亲懵的这个空档，告诉他：“是喜欢你的人说的算。”

“如你所说，我们万年前就认识，那么以我和我母亲的脾气，必定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喜欢你就必定不会想看到你因为我们如此自责。”

“你可知道，你越这样自责，才越是伤害了其他人的心。”

“你这是在伤我的心，伤笑笑的心，伤九渊前辈的心，伤我娘的心，伤那些在乎你的人，喜欢你的人的心。”

宁珂固执的心思突然被这番话冲开了一丝裂痕。

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许。

楼云霄压下来，挨着他说：“之前是我能力不够，查不出你口中的真相；如今你肯对我说了，那么便由我，亲手将你从困境里拉出来。”

“你就算挣扎，我也不会放手。”

“毕竟，从你救下我这条命开始，我便属于了你。”

“你甩掉所有人，也甩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