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悬浮离地而飘的日游神,忽的一停,高举令牌,示意身后的阴兵暂停上山。
呼啸而上的千名骑马阴兵,收到命令,未经减速,兵马骤然僵立不前,顿如石像一般,唯有凌元子惯性的身形朝后一倾。
恰巧贴在了,好似冰块一般的阴兵首领胸前。
从山上快步跑下来,凌元子的八名“通”字师兄,皆是银发白须,身着紫衣道袍。
为首者,是凌元子的二师兄:玄通子。
玄通子在日游神身侧止步,一手执剑,一手拿着“玄阴铃”,看着坐在阴兵首领马背上的凌元子,神色立时不悦,白眉一蹙,嚷嚷道:“此乃阴马,师妹你快下来。”
日游神垂首看着玄通子,赤目泛着红光,声如击鼓,道:“她的脚受伤了,我又不能抱她,上山之路尸骸残渣,荆棘遍地,倘若让她自己走上山,她的一双脚,只怕要残了。”
闻言,凌元子的八个师兄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着凌元子,脚是怎么受伤的。
凌元子根本插不进一个字啊,无奈的朝前一倾,趴在阴马的头顶上,大喝了一声,“停!”
随后,才将千年女鬼和镜面妖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并道:“我是跑的太快,把脚磨伤了,根本没有人欺负我!师兄们放心吧。”
她的八位师兄这才齐齐将挑起的怒眉,恢复如常。
玄通子突然道:“不对啊!师妹,你不是定下结婚的日子了吗?捉什么千年女鬼和镜面妖啊。”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起初,我不过是想捉个千年女鬼和镜面妖玩玩而已,后来,我才恍然察觉中了计,应该是千年女鬼故意引我来此处,我却不知为何!”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肃然之声,“因为此事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
闻声,凌元子直起身子,回首一瞧,是北方鬼帝。
众人皆是朝着北方鬼帝端了一礼。
玄通子诧色问道:“不知此事,与我师妹有何关系?难不成是因为她扒裂了幽地鬼狱所致?”
北方鬼帝沉笑,“若非是她,怎会查到“伏位七煞阵”呢?她扒裂幽地鬼狱,虽是犯了错,却也解了昔年之迷惑。”
凌元子皱了皱眉,随即,听北方鬼帝继续道:“昔年我与妖道大战,其弟子为了救他师父,魂飞魄散,他所建的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一直追查不到踪迹,那名妖道被擒后,便被北太帝君关在了幽地鬼狱中。”
“凌元子天师喝醉,将幽地鬼狱扒裂一道缝,跑出上百名千年厉鬼,其中便有那妖道,妖道自然想东山再起,不想……呵呵!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已被搬了个空,妖道岂会不恼?自然要将这笔账,算在凌元子天师的身上。故而,才会让其手下的女侍从,去引诱凌元子天师来到此处。”
“这怎么能算在我身上呢?”凌元子想说,她只不过是发现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是你北方鬼帝搬空的,又与我何干?“你将他徒弟打了个魂飞魄散,他不恼,我发现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他却恨我入骨,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说着,凌元子就要翻身下马。
北方鬼帝立时按住了凌元子的肩膀,“你脚上有血,万不可行走于此。”
凌元子撇嘴道:“我可以御剑飞行啊!”
“呵呵……”北方鬼帝笑道:“满山都是蛇虫鼠蚁、飞鸟走兽的尸骸,你瞧瞧天上可有一只虫蚊飞过吗?倘若可以御剑飞行,你师兄们何至于跑下山来接你?”
“那也不能让我师妹坐在阴马上啊!有损她的阳寿!”玄通子忍不住的说道。
“啊?这么严重吗?”凌元子突然觉得后背阵阵发冷。
北方鬼帝沉叹着摇了摇头,“坐个阴马就有损你师妹的阳寿啦?你师妹还真是金贵!”
北方鬼帝虽这样说,却双手掐着凌元子的腋下,宛若抱幼童般,将凌元子放坐在了他架起的左臂上,“这下总行了吧!”
凌元子靠着北方鬼帝的胸口,坐在北方鬼帝的左臂上,晃悠了两下腿,好笑道:“我记得小时候,这样坐在您的左臂上,而今,我可不是幼童了,您瞧瞧,我的腿都垂在您的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