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千万别动怒啊!这事儿交给我和三弟,您千万别生气,我们肯定会给闫秋倩阿姨讨回公道的,一定让白麟祥把闫秋倩阿姨的骨灰还回来……”
灰白色、滚动着乌云的天空,飘盈下丝丝的细雨。
一把把黑色的雨伞,被保镖举在了墨家人和凌元子的头顶上方。
凌元子轻轻推开了墨林,缓缓起身,拨开了挡在她头顶上方的黑伞。
雨水滚着泪水,她怒指着墓碑上写着:吾之爱妻,四个大字,冷笑出声,嘶喊道:“你配吗?你根本就没爱过我妈妈,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妈妈,凭什么让我妈妈死后,凄苦的在这里?”
说着,凌元子指着旁边林芳的墓碑,又道:“你要娶多少个老婆,你才满意?你将我妈妈置于何地?”
“不……我妈妈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凌元子震怒的喊道。
被北太帝君安排保护凌元子的两名阴吏,在不远处见到凌元子这神情,又听到凌元子的嘶喊声,惊吓的,齐齐跪在了地上,小声商议,是否需要向北太帝君禀告。
苏老太听凌元子说的这番话,找回理智的她,深觉,如果他们悄悄将闫秋倩的墓碑拿走,白麟祥肯定会来找他们要,这并不是件小事,毕竟当年闫秋倩嫁给了白麟祥。
然而,苏老太又思及,如果当年她坚持反对闫秋倩嫁给白麟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就在苏老太内疚和自责,与法律法规、礼法来回揪扯的时候。
传来了墨林的声音,“染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用担心,出了天大的事,都有我替你扛着。”
凌元子失声痛哭,像个孩子般,眼泪模糊了视线,手脚无力的扑在了墨林的怀里。
她道:“我想要绳子,很长的绳子,要粗的那种,我要带我妈妈走。”
“唰唰唰……”
三道鬼门立显。
从鬼门中走出来的京海城隍老王爷、黑白无常、日夜游神……北方鬼帝、东方鬼帝。
京海城隍老王爷匍匐在地,一脸郁闷的说道:“凌元子天师,当年你妈妈的事,并非是我的责任啊!还请凌元子天师明鉴。”
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均是沉叹了一声,浮于虚空,纷纷道:
“京海城隍却无虚言,若是他的责任,你师尊怎肯放过他?”
“北太帝君亲查过此事,错不在京海城隍,凌元子天师,节哀顺变。”
随后,黑白无常、日夜游神的相劝声,凌元子全然都听不进去了,她趴在墨林的肩上,哭得撕心裂肺,“我要带走我妈妈,墨林,我要绳子……”
“好!”墨林转首看了一眼墨恩奕。
墨恩奕见苏老太一脸愧色的轻点了下头,墨恩奕这才着人去速办。
“师妹……”
玄通子冒着绵绵细雨,急步而来。
闻声,凌元子身形一僵,猛地扭过了头,从墨林的怀里走了出来,像一个突然失去亲人的孩子般,哭诉道:“我妈妈不见了,二师兄,我妈妈她……不见了,我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白麟祥不配。”
玄通子安抚地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朝着北方鬼帝、东方鬼帝、十大阴帅以及京海城隍老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回去,有他在,不会让他师妹做出格的事。
却见白无常异常肃然地道:“玄通子天师,我们与凌元子天师是故交,昔年之事,已然无法挽回,我们此次前来,是特意来陪陪她的。”
声落,冥府来的众神,纷纷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状,玄通子也不再相劝了,而是问道:“师妹打算将你妈妈的墓碑带去哪儿呀?我替师妹将你妈妈的墓碑,送到隐山观吧?师妹什么时候想见,都可以见到。”
凌元子摇头道:“我还没想好,但是,我现在要带走我妈妈的墓碑,她不能留在这里。”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快跑了回来,将手里极粗极长的绳子,交给了墨恩奕。
玄通子刚想走上前,替凌元子把墓碑取下来。
岂料,凌元子哭着拉住了玄通子,道:“我来!”
凌元子走上前,再一次抚摸着“闫秋倩”三个字,声音放得极轻,似乎是怕惊醒她妈妈一般,“妈妈,我带你走。”
声落,“啪”的一声,凌元子手稍加用力,墓碑的最下方,裂开了一道大缝。
她将墓碑放在了地上,玄通子和墨林刚想上来帮忙,便听凌元子冷声道:“别过来,给我绳子。”
二人顿时止步,墨恩奕双手拿着的绳子,放在了凌元子的手上。
片刻后,凌元子将捆好了的墓碑,背在身后,她一抹眼泪道:“妈!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