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鬼门的凌元子,眸光微敛,转过头冲着白无常道:“你做什么吓唬我徒侄?”
白无常知道凌元子说的是吉通子,笑道:“嘻嘻……凌元子天师不知,在吉通子未投胎之前,我与他在冥府有两面之缘,我是觉得他这人着实有趣,故而逗他一下罢了。”
“哦?”凌元子挑了挑眉,示意白无常把话说清楚。
白无常用宽袖遮唇道:“以凌元子天师观面可看六世的本事,也知吉通子上一世是个富贵家的小公子,娶妻之后,本打算去考功名,奈何路遇大雨,便去一个道观避雨。
不想,与道观的道长闲叙了一夜,次日顿悟,放弃了功名利禄,从此在道观里读经论道,他的家人苦苦请他回家,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道观。
他死后入了冥府,赏善司念及他一生行善积德,又是个虔诚修道之人,便给他寻了三个好去处,让他去投胎。
嘻嘻……凌元子天师,你猜你这个徒侄做了什么?”
凌元子看面相可观人的前三世和后三世,但是,有一点是她非常不解的,在隐山门,无论是她的师兄,还是她的徒侄,哪怕是吉通子现在收的小道童在内,根本就看不到六世。
在隐山门,道行越高,越难观,别说六世,就是前世、今生,都看不清,最多只能分辨个大概。
至于吉通子,凌元子只能看清吉通子的前世,确如白无常所言,至于其他的,凌元子根本看不出来。
凌元子问道:“他做了什么?”
“他啊!抱着转生殿的柱子,死活不肯撒手,哭着喊着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夫妻恩爱,他通通不要,他只想修道,还偏偏要去他生前的那个道观。”
白无常轻叹了一声,继续道:“他生前的道观被日本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如何回得去呢?他还不就是死于那场大火嘛?
到底他生前有功德善心,那日我恰好去转生殿,便见到他抱着柱子哭得极为伤心,便逗了他一句,说:若想回去也行,要经历一世恶苦方可。
他一抹眼泪,竟是当了真,点头说:只要能回去,就行。
这倒是弄得我哭笑不得了,我去北太帝君那里复命的时候,便将这事当做个玩笑话,说给了北太帝君听,恰好那日你师尊在,听了之后,便向北太帝君要了吉通子。”
闻言,凌元子笑道:“如此说来,我这徒侄应该感谢七爷啊。”
“故而,每次见到吉通子,我便想起他抱着转生殿的柱子,涕泪横飞的那一幕,忍不住想逗逗他。”
听了这话,凌元子不禁道:“七爷可不是一个会心软的,方才七爷也说了,在冥府见过吉通子两次,想来并非是吉通子前世让七爷生了恻隐之心,七爷说话向来是避重就轻。”
说到此处,凌元子见白无常的瞳仁微微动了动,凌元子话音一转,道:“我也不是个好事的,七爷不想说,我也懒得问,咱们还是说说冤魂这事吧!”
白无常睨着三白眼,勾着鲜红如血的唇,顺势笑着接话道:“我将凌元子天师请来,正是因为这事,我要带凌元子天师去一处冥府的禁地,待凌元子天师看过之后,我再细细讲给你。”
说完,白无常便幽幽朝前飘去。
凌元子微微一蹙眉,低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玄灵摄邪剑,御剑而飞,跟在了白无常的身后。
方才白无常带她出鬼门之处,是北方鬼帝的罗敷山境内,而白无常所飘之处,却是朝着中央鬼帝抱犊山的方向。
行至分水岭时,白无常顺着赤色河水往下游处飘。
常来冥府游玩的凌元子知道,五方鬼帝统领境地,相隔之处便以分水岭为界限。
凌元子与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走的近些,也曾见过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的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