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眸光冷肃,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凌元子顿知,白无常应是受伤不轻,而那个细作只怕是她相识的冥府神只,否则,黑无常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扛着肖雨萱的凌元子,一把揪住了黑无常的袖襟,说道:“你若今天不同我说清楚,我大不了带着这个生人,去找北太帝君亲问白无常的事……”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黑无常幽幽一叹道:“北太帝君应是不会见你,冥府一而再,再而三,闹出乱子,上天庭将他唤去,想来少不得要训斥他,掌管冥府失职之责。
即便你等到了北太帝君回来,他怎还能耐着性子和你说老七的事?
我虽和老七是冥府的十大阴帅,但是,你也知晓,在冥府里比我俩等阶高的神只并不少。
倘若你因老七的事,同北太帝君闹的太过,老七近三千年笼络的情谊,只怕要断去半数了。
再说,老七没少替北太帝君效力,我俩又受世人香火颇多,北太帝君已将老七送至万幽阁去休养,想来不出一两日,他也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自凌元子和黑无常相识至今,从未听黑无常说过这么多话,她年幼时,因不喜黑无常老是肃着一张脸的样子,曾和白无常闲聊时,说漏嘴两句。
白无常嘻嘻一笑,先是将他和黑无常如何死了,又如何当上冥府阴帅的事,尽数说给了凌元子听。
此后,凌元子才知他们俩的感情有多好,当时她还羡慕了许久。
不过,随着她年龄渐增,羡慕便减少了,只因上山门里,她那些师兄们,对她的宠溺,莫说世间少有,便是天庭冥府,只怕也再寻不出来能有谁比得了的。
凌元子曾听白无常偶有和她诉苦在冥府的事,深知他们俩在冥府也不是事事顺遂。
于是,凌元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只问一句,是谁伤了白无常,我不去冥府,亦不会和旁人说。”
黑无常只摇头轻叹了一句,“细作尚未抓到。”
虽这么说,黑无常勾着冰冷的手指,假作去推凌元子拽着他袖襟的手时,在凌元子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凌元子猛地看向了黑无常,见黑无常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凌元子便知,黑无常告诉她那名细作是真的,她却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北太帝君没有将那细作抓出来,想来还有旁的用处,现在也不打算公之于众去严惩。
凌元子松开了黑无常的袖襟,道:“北太帝君派给我的那两名阴吏说,北太帝君抓住好几名细作,处以雷刑,没有那名细作吗?”
黑无常摇头道:“没有!”
随后,黑无常负手朝前飘去,凌元子快步跟了上去,便听黑无常低声开口道:“近日凌元子天师还是别来冥府了,北太帝君若是从上天庭回来,只怕要整顿七十三司的神只,也会让冥府掌阴律官修订冥府的厉规。”
闻言,凌元子脱口道:“如此说来,北冥酆宫前被劈死的,有冥府七十六司的三个神只是细作?”
黑无常微一点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