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常人家来说,她是公主殿下皇嫂的嫂子,这句姐姐倒也勉强当得,秦氏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既然公主殿下喊,她就坦然的应了,不过也不会喊李玉晴妹妹,尊卑便是上位者随意,下位者必然要恭敬些的。
画师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在门口候着,李玉晴的意思是趁着人少,先去荷塘那边画两张,今日她一袭紫衣,秦氏一身正红色艳丽无双,真是应了那句姹紫嫣红。
二人带着伺候的下人跟进门就隐形一般的方家小辈,一路走到荷塘边。
这会太阳已经挺大的了,有些橙红的太阳斜斜的挂在远空,硕大的荷叶上一点点的露珠在滚动着,偶尔还有小鱼在水面亲亲一吻,乱了水面的平静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荷花清粉,微风轻拂,这画面确实是美不胜收。
“倒是第一次赶早赏花,没想到这样好看,我读书不多,不知道怎样去形容了倒是。”秦氏呢喃道。
李玉晴读书也不多,这会子也就想到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二人就随意这样站在一池荷莲之前,画师就开始在远处忙活了。
隐形了许久的方仪温也被这美景惊呆了,见惯了花团锦簇的牡丹,偶然一见这清新素雅的荷花,觉得美极了。
跟同样被这美景惊呆了的堂妹方芷婷商量了一下,决定也要画师给自己画上两幅。
二人也没好意思对着公主殿下开口,只一个劲的对自己的母亲/大伯娘挤眉弄眼的,秦氏见素来泼猴似的儿子跟侄女这样作怪,不禁笑出声来,“你们二人在那作什么怪呢?”
还是方仪温厚着脸皮说道,“母亲,儿也想画两幅画呢,回头跟母亲的画挂在一块,也好叫以后我的儿子孙子们瞻仰瞻仰他们老祖宗的风采。”
“你羞不羞呢,你连媳妇都没有就想到儿子孙子了。”秦氏见儿子这话说的逗趣,故意说话羞他。
方仪温素来是脸皮厚的,也不以为意,只一个劲的嘿嘿赔笑。
也不怪一向大神经的方仪温如此,上京又不是南方,他们土生土长的上京人,吃过莲子的多,真正见过这样一大片荷塘的有几个?
真当文成帝赐给自己妹妹的园子是浪得虚名的吗,当初这园子,就有礼部尚书上书斥责太过奢靡,文成帝才不管呢,如今大月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库房的铜板堆着绳子都要烂掉了,给自己妹妹弄个园子赏赏花怎么了?
这园子还没李玉晴的手中就被称为上京第一园了,只以前的李玉晴闭门谢客,不然那些有些背景的文人墨客,怕是天天要到公主府痴缠着要开园子赏花了。
方仪温这种作为镇国公接班人培养的将门子弟,换平时哪肯来这一听就文绉绉的赏花宴,不过少年猎奇,想来见见这传闻中的上京第一园,见到荷塘的一瞬间,就觉得,不虚此行了。
因此也想得两幅画,回头好能跟那些没见过荷花的兄弟们吹嘘吹嘘。
至于方芷婷想法就更简单了,好看,美!况且大伯娘跟公主殿下都不介意被画,她还能比她们二位更尊贵吗?
大月对女子并没有那么严苛,只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女子的画像广为流传并不太好,毕竟一般这种人都是乐坊的头牌。
时下并没有作画的习惯,宫中养的画师也大多都是闲着,或者画画山水画,极擅长画人物的也就那么几位,为皇上皇后或者受宠的小皇子小公主画画。
再有就是,家中的老祖宗,做大寿的时候,会画上那么两张,这种情况都是极少的。
即便是宫中选秀或是民间相看,画册都是简单的水墨画,没有色彩,基本看不出谁是谁的。
这人像画,秦氏他们接受的这样容易,严嬷嬷都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在大月真的没有做人像画的风俗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