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那会儿忙着给二柱处理伤口,还真没听见名额的事。
“啥转正名额?”
沈村长看了张大队长一眼,眼里的意思明显,就你嘴快,愿意说你说。
张大队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都知道的事,有啥不能说的。
村里的红砖厂,要提高产能,打算招工人,以后就不用临时工了,因为这事,下午才闹起来的。”
田苗到嘴边的话顿住,这么大的事,可不得闹嘛!
下地干活拿工分,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
在工厂里上班,可不一样,虽然也辛苦,但到手的钱多呀!
要不然,农村人怎么个个都想往城里跑。
不过这事,跟她倒没多大关系,工厂给的再多,她也不可能去。
田苗原本就打算,在村里混两年,待恢复高考,直接回城。
费大力气,弄个岗位,也干不了几年,性价比太低。
再说,去上班,哪有现在自由,还耽误她复习。
比起这事,她更好奇打人的,村里怎么处置。
不管因为啥,把人打成这样,都站不住理。
“那栓子,得咋处理?”
沈村长瞥了她一眼,“乡里乡亲的,能怎么处理,赔偿呗。”
“啊?这么简单?”田苗瞪大了双眼,惊呼道。
这个处置结果……草率了吧。
沈村长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那还能咋地,给他送进局子,二柱的医药费谁给?”
田苗语塞,她觉得不对,又说不出道理,怔愣在原地。
是啊,命都没了,要公道又有啥用。
张大队长看见田苗吃瘪,笑呵呵道:“平时看着讲话唠嗑挺成熟的,今天这么一看,还是个娃娃啊!”
沈村长点点头,“经历的事少,像二柱这样的,保命才是第一位,医药费比公道更重要。
把栓子弄进去了,他家里还能认账?孩子心性。”
沈村长的话,像一根铁锤,一下接着一下的,敲在田苗心间,砸碎了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见田苗尴尬的站在原地,张大队长好心的,递了个台阶,“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还给田苗使了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哦哦,好。”
田苗轻轻应了一声,忙不迭的离开了。
往外走时,还能听见,沈村长的埋怨,“你就这么护着她……”
今晚,对许多人家来说,注定是个无眠夜。
沈大赶着牛车来到二柱家,透着大门缝隙朝里面望去,屋内烛光闪烁。
他轻敲院门,压着嗓子喊道:“大叔,开门,我是沈大。”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跑出来,颤抖着手,将门给打开,焦急道:“大啊?我家二柱……咋样了?”
沈大摇头,突然反应过来,外面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
小声道:“大叔,二柱的情况不好,需要手术,必须得家属过去签字,快跟我走吧。”
听见他说不好,二柱爹强忍着泪水,“走,走!你大娘她受了刺激,我进屋交代一句,咱就走。”
“行,我在这等你。”沈大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