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回来时,天色渐晚,外面冰天雪地的,村民都在家里猫冬,鲜少有人出来。好在村路已经打扫出来,才没让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踏雪而行。
临走前,怕村民取药不方便,她特意把钥匙留在了村委会。田苗路过,见村委会一片漆黑,转身就向沈村长家走去。
到他家门口,田苗边敲着门,边高声喊道:“沈叔、小梅,在家呢吗?”
好半晌,没见人出来开门,田苗侧耳倾听,隐约听见里面有动静,知道他们在家,估计是没听见。
她只得扯个脖子喊道:“沈小梅!”
此刻,东屋住着的沈村长和村长媳妇,正围坐在炕上,调试着收音机,听见里面兹拉作响,很是兴奋,根本没听见门外的动静。
而西屋住着的沈小梅,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拒绝收音机的噪声荼毒。
田苗见喊不好使,深吸口气,抄起地上的雪球,直接朝窗户上砸去。砸到纸糊的窗户,雪球四散开来。
沈小梅疑惑的看向窗户,高声问着:“爹,外头是不是有人啊!感觉有人在砸窗户!”
沈村长正玩的入迷,根本顾不上听她说话,半天也没回一个字。
沈小梅气急,穿鞋下炕,直接跑到东屋,对着沈村长的耳朵,大喊道:“爹,爹!”
沈村长抬头,一脸迷茫的看向闺女,“你咋过来了?”
沈小梅深吸口气,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我说,外面是不是有人,在砸窗户啊?”
听清她的话,沈村长连连摆手,敷衍道:“不能,这个点,没人过来。估计是房顶上的雪掉下来,砸到窗户了。”
一听这话,村长媳妇立刻警觉,推了一把沈村长,“房顶有雪可不行,老头子你出去看看,别像村尾的二牛家,房子都被压塌了。”
沈村长新得的玩意,这会儿正爱不释手呢!哪舍得放下,皱眉道:“明早再去,这黑灯瞎火的,能看个啥?再说,咱家房子结实。”
不理会媳妇的念叨,沈村长鼓弄着手里的黑皮匣子,兴致勃勃的。
见她爹说的在理,沈小梅也没深究,转身回屋睡觉。她刚躺下,酝酿着睡意。下一秒,窗户上又被砸了不少雪。
沈小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实在放心不下,穿着拖鞋,打开门拴,朝外面走去。
听见门的动静,村长媳妇猜到是闺女出去了,赶忙喊道:“哎,你臭丫头,穿上棉袄再出去,小田不在,冻感冒了,没人给你看病。”
此刻的田苗已经完全没办法,明知道屋内有人,就是不开门,气的她哟!
看着被冻红的双手,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今晚得先找个地方,对付一宿。思来想去,只有知青点合适。
刚要抬脚走人,就听见开门的动静,伴随着的,还有手电筒的光亮。
沈小梅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咦,房顶没雪啊?”
听见这话,田苗哭笑不得,大力拍打着门,喊道:“小梅,我回来了。”
沈小梅一怔,因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村里又没个路灯,黑不隆冬的,她啥也看不清。根本没注意到,门外还有个人。
手电筒照了过去,试探性问:“田苗?”
田苗用手挡住眼睛,飞快的点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