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民丰面沉似水,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
苏民丰冷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我让你搞这些黑产的?是我叫你搞得安意县许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听到这话,林彦珩的气息,明显一滞。
但他心中的怒火夹杂着屈辱,还是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林彦珩怒吼道:“我本来就是打算像你当初一样,做一个教书育人的教书匠!但是你,却一意孤行地把我安排进入了这个名利场!
你知道开始那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那时我见了谁,都得像条狗一样的点头哈腰,手里头的任何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我都一定要不眠不休地做到尽善尽美!
你以为我很喜欢那样吗?我之所以能够那样坚持下来,还不是因为您这个恩师?还不是为了不丢了您的脸?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刚听完第一句时,苏民丰就有点想要抽这家伙的大嘴巴子。
带他进入官场,还带出毛病来了?
他很想问问林彦珩,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入这个圈子。
但是接下来的两句话,让他沉默和冷静了下来。
苏民丰的声音,无比平稳:“哦?我怎么对你的?你说说看。”
苏民丰自认为自己对林彦珩是不薄的,甚至可以算是仁至义尽、呵护有加的。
从来不曾苛待过林彦珩,甚至还把自己最喜欢的侄女介绍给了林彦珩,并让他们结合为夫妻,组成了一个美满的家庭。
林彦珩呵呵冷笑几声后,才继续道:“恩师,我林彦珩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后,只是个泥腿子的后代,但我难道连传宗接代的资格,都没有吗?”
苏民丰的眉头顿时深深皱起,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简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彦珩惨笑道:“您刚才说我会演戏,现在看来,是您更会演吧?那苏小曼只喜欢女人,您让我娶她,不就是要我绝后吗?
如今她把她的相好,还有她相好和前夫生的孩子,都带进家里来养,还一再让我不许张扬出去,这不就是要我把脑袋别在裤裆里过日子吗?
试问换作是恩师你,你能不能接受得了?”
林彦珩这一番话,直接将苏民丰给雷得外焦里嫩。
苏民丰内心苦笑不已:“搞了半天,原来原因出在这。”
“那你在发现这个问题后,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听到这话,林彦珩也有些反应过来,看来苏民丰也不知道这事。
林彦珩的脸色一阵发青发黑,敢情这么多年来,自己都被苏小曼给忽悠了!
“我当年就想跟你说,但是苏小曼跟我说,这就是您的安排,我去找您,就是在驳您的面子!我……”
听到这话,苏民丰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许久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真是孽债啊!”
随即恨铁不成钢地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自甘堕落,纵容你手底下的人,做出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林彦珩也知道自己瞒不了任何事了,索性便都说了出来。
“升任到安意县当县委书记后,我和小曼还有她相好的,就分居了。
我找了几个女人养了起来,不久后,其中有一个怀孕了。
那女人借此勒索我两百万,我没钱,只能去捞偏门!然后,县里的一些人就找上了我,之后……”
说到这,林彦珩停了下来,因为后续的事情,他知道苏民丰肯定都知道了。
苏民丰听完后,只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这事在他看来,既荒唐又可笑。
若是将林彦珩换作是自己,怎么可能会让事态发展成这样。
说到底,还是林彦珩自身能力的不足!
话说开了之后,苏民丰又陷入了两难之地。
本来,他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将林彦珩送进监狱,待上一辈子。
但是现在,这事归根结底,跟他苏民丰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这么把林彦珩送进监狱,他恐怕无法做到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