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大巴车上，喇叭里一直重复着这首诗。

车上放学的学生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辣条等各种零食的味道飘满整个车厢。

很吵，但也很热闹。

他坐在最后一排，戴着耳机闭目养神，旁边说话的母女俩声音有些大。

车子颠簸了一路，好不容易到服务区，不少人都下了车。

姜逸晨没动，旁边一个农民工打扮的男人碰了碰他的胳膊，“小伙子。”

“怎么了？”他睁开眼。

“下去吃点饭吧，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我不饿，你去吃吧，叔。”

男人盯着他，突然把手伸进兜里，摩挲了好一会掏出来个用布缝的钱包。

然后递了一百块钱给他“去吃吧，别饿着了。”

“我真的不饿。”姜逸晨又退了回去“我坐车不爱吃东西，怕吐。”

男人还举着手，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很快，他听到男人下车的声音。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他也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睡了。

感觉自己刚睡着，就又被人推了一下。

男人打包了饭回来，“吃点吧，还有一段路要走，撑不住的。”

“我真的不吃。”他推了回去“你吃吧，我包里有吃的，饿了会吃。”

男人还想再说，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他也睡着了，再睁眼，天已经黑了，他们在高速上，旁边男人睡的直打鼾，脑袋磕在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他看了眼车厢里，发现大部分都睡了，他把包垫到男人脸上，见人不再磕了，才低头玩起了手机。

小宝一只手从他怀里伸了出来，熟练的点开视频软件，慢慢的整个脑袋也伸了出来，下巴枕在他胳膊上，津津有味的刷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他们斜对面的女人此时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

小男孩喜欢看的和男人喜欢看的，他都喜欢。

他都已经盯着手机上的小姑娘看了五分钟了，丝毫没有要划走的意思。

姜逸晨看了他一眼，划走了，下一秒又被划了回去。

“这么好看？”

小宝点点头“好看，她的酒窝好漂亮。”

“小东西知道个屁的漂亮。”

“为什么不知道？”小宝一脸天真的问“你不是也夸白雪姐姐漂亮吗？”

“我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白雪姐姐说她变丑了，你说她还是那么好看，她都跟我说了。”

“……她还跟你说了？”

“是啊。”小宝费力抬眼“爸爸，你到底喜不喜欢白雪姐姐啊，她会是我妈妈吗？我感觉她好喜欢你啊，都能为了你去死。”

“看你的。”姜逸晨把他脑袋扭了回去。

白雪没死，至少没完全死，她在当铺当了一缕灵体，在他接手当铺后，小翠主动把她还了回来。

原本那缕灵体是不会有自我意识的，但姜逸晨养了没多久，她就醒了，虽然化不了型，但确实是白雪没错。

那个整天薅他头发，还闹腾着要饿死了的白雪……

小翠说，那是因为白雪对他的执念太深了。

这句话包括白雪甘愿为他死这件事，他到现在都不是特别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