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嵌被关在靶场的一间房子里,这两日除了给他送饭,基本没人理他。
被抓住的大黄二黄两个护卫当场就被拉出赵寒的院子杀了,不过贞嵌多多少少算一个村里人,凡是涉及人员处理的问题,都要经过程序。
所以他只是被暂时关起来,处理的事,还要等赵寒忙完再说。
这天晚饭是由阿牛来送。
自阿牛也成了村里管事的一员,他每日勤勤恳恳,做好管理上的事后,依旧坚持去栗木塝与煤工一起挖煤。
为人十分厚道,深得煤工及村里其他人的敬重。
正是因为他,栗木塝原本是土匪出身的煤工,很多都转了性子,变得积极上进,之前的护卫选举,煤工成功入选的不在少数。
这在赵寒看来,便是阿牛潜在的意识形态功能。
再加上他的弟弟阿水是护卫中耐力长跑之最,两兄弟在村里的形象自是正面积极且向上的。
但这一切的积极向上在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看来,都被视作穷卖命。
例如被关在靶场的贞嵌。
“哟,我的阿牛队长,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还给我来送饭,哈哈,真是个穷卖命的主儿啊。”
房间里的贞嵌一脸不在乎,直言嘲讽阿牛,这与他刚被关进来的形象截然相反。
刚被关进来时,他还是害怕得不得了,那一晚,他真就体验了什么叫喊破了喉咙。
不过一想到之前带人偷赵寒的家挖墙脚被抓后,也没拿他怎么样,心理就转变了,反而得意地不得了。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去栗木塝挖挖煤,若真这样,他迟早能逃出去。
所以这一天,他在房间里悠哉不已,这才有精力嘲讽阿牛。
“贞嵌,我念在咱们同命相连,都是苦命人家出生,你在这儿能好好认错的话,先生可能会放你一马。”
阿牛对贞嵌的嘲讽蛮不在乎,反而耐心规劝道。
“放我一马?说实在的,真巴不得他杀了我,他算老几?论起年纪,他还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也就你们这种穷卖命的人,甘愿听他使唤。”
“贞嵌,休得对先生无礼,先生给我们吃给我们穿,还给我们分房,哪点儿对不起你,比起在青杠山睡草地,可好了不少,再说了,我们都是被土匪劫上山的,原本是迫不得已,先生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愿意给你我一个机会,你可不要冥顽不化。”
阿牛见贞嵌对赵寒无礼,一口气说了很多维护赵寒的话。
“什么狗屁不化,阿牛,不要仗着自己读了点书,来老子这儿卖弄,有本事,你也去学堂当个老师?”
阿牛说的不无道理,贞嵌一时间也不好反驳,所以便试图戳一戳阿牛本身的心结。
“学堂是什么地方,那是才高之人所在的,我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敢觊觎。”
之前教师报名,阿牛也想去试试的,不过自己身上事情多,为了不耽误,只得暂时缓下来。
不过平日见学堂朗朗书声,师生意气风发的样子,阿牛也难免心生羡慕。
这一点自然是瞒不过类似贞嵌这种人的眼。
“自知之明个屁,青楼的婊子都能去的地方,才高什么,能教什么?阿牛,我看你还真不如等我出来后,跟着跑了算,之前貅哥你还记得吧,前段时间他派人来给我信了,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见阿牛脸色在油灯的照耀下略有复杂之色,贞嵌继续策反道。
“贞嵌,你好大的胆子,我告诉你,学堂的每一个教师都是先生亲自考核合格方才上任的,先生向来平等,村里哪行是看出身的?你我先不谈,村里多少出身家奴的,大家都是一并起居,在先生的管理下并无不同,全凭自身能力,之前那种土匪生活,我看也就你还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