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所料不差,你以前果然来过这里。”刘攀笑着道。
“所以这只是试探?”黎松道。
“是试探没错,”刘攀没有否认,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道:“不过这也不止是试探,我确实能在这里判断方位,但事实上我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这么做,之前之所以那样,那不过是刻意的想让你看出一些端倪。”
片刻的沉默,刘攀是又一次开了口,道:“说说吧,这迷雾之海最深处究竟是什么样的?虽然根据这一路的环境我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你这个已经去过一次的存在显然比我知道的更多。还有,关于你的秘密……如果你真觉得有必要隐瞒,你可以不说。”
沉默,黎松没有开口,刘攀也没有催促,时间流逝,转眼便有数个时辰过去。
在这深入了迷雾之海的浓雾中,虽瞧不见昼夜星辰,但奇异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个时间点会被黑暗笼罩。简而言之,在这里似乎没有黑夜,肉眼的可见度也永远只有周身丈许的方圆范围。
四面八方都是浓雾,苍白且毫无生气,如若不是心智坚定之辈,恐怕只是待在这里,也会让人陷入癫狂。刘攀是非常人,他没在这儿迷失方位,故而他很平静,至于黎松,跟在刘攀身边,僵尸化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数个时辰,刘攀前行的速度没有减缓丝毫,他也没有再如之前那般每隔一段时间就下降一定高度的去刻意表露什么。
一路都很平静,直到某一刻,一道不和谐的碎裂声忽的响起……
瞬间,刘攀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黎松,而黎松是慢了一拍后才低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僵尸化的手掌。
不和谐的碎裂声仍在继续,是在刘攀与黎松的注视中,黎松手掌上那尸化近尺长的黑色指甲正逐渐崩碎成粉末。
诡异的一幕,且似乎毫无缘由可言。刘攀的感知是在刹那间转换到了极致,而后他的表情微怔,低头打量了一下自身,紧接着便生生的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压抑的气氛在此刻弥漫。刘攀张嘴,一枚银镜从他口中飘出,肉眼可见的,只在瞬间这镜子便褪色为毫无生气的惨白。瞧了瞧镜子内部,毫无意外,他的瞳孔已是不知何时变为了渗人的猩红。
松手,没了神魂之力的固化,这惨白色的镜子很快便在光蚀的作用下化为白色粉末,而后洋洒着融入浓雾消失不见。
微微皱了皱眉,刘攀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了黎松,道:“看来我们又过了一个光蚀临界点,不过,依据光蚀增强的程度以及我们前行的距离来判断,恐怕我们是无法安然抵达浓雾的最深处,如此,你还打算保持沉默吗?”
黎松闻言张了张嘴,他看了看刘攀,又看了看自己已没有了指甲的十个手指,好半晌才终于沙哑的出声道:“虽然你分析没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就如之前后知后觉那般,我有一种被你忽悠的感觉。”
刘攀:“……”他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与死物打交道是要比与活人打交道更难上许多,因为你根本看不出对方的表情,也根本听不出对方语气里所包含的情绪。
沉默片刻,或者说是眼见忽悠无效,刘攀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整,而后恢复了以往淡然的模样,道:“说实话,我并不在意你在打什么别的主意,但眼前要去的地方对我而言是个未知,我不会回头,可你跟着我……如果你不想开诚布公,或者你不为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我觉得我没必要也没理由带着你一块儿前行。如此,我们就此分开前行可好?”
“果然最终还是要面临这样的问题。”黎松开口,言语间依旧是没有丝毫情绪的死板。他看着刘攀,道:“我想,如果这不是在这浓雾之中,你恐怕抬手就会将我镇压,而不是主动提出分开前行这种话吧?”
“看来你对我的行事风格是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刘攀开口,眼中有着莫名,微微抬了抬手,道:“或者,你是想试试在这浓雾之中我究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将你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