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就得到了你们的认可。”素裳很是兴奋。

她雀跃道：

“我在这里听到一句仙舟古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要越多越好。我本来不信的，但交的第一个朋友就帮到了我很多很多。我以后要争取和每一个人交朋友，这样岂不就朋友满天下了。”

“不要!”母亲立即回复道。

接着，她输入道：

“素裳，你已是及笄之年，但还不知人心多叵测，实在令我二人忧心。交友应当明辨损益，谨记，广交君子，远离小人。”

素裳：“……”

她诚恳的问道：

“娘，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

“君子之德，直，信，博闻。小人之性，便辟，善柔，便佞。”母亲回复道。

素裳：“……”

“以后抽空还是多读读书吧，素裳，落下的文化课得抓紧补回来。”母亲感叹道。

顿了顿，她继续道：

“以后决定交什么朋友，说给我们听，我们可以帮你参考一下。”

“这个好!”素裳眼前一亮，“这样我就知道什么是小人君子了。”

“以后不是急事，就不用发信息了，定期写信来，我们手书交流，别找代笔，我们认得你的字迹。”母亲接着叮嘱道。

素裳瞬间表情垮了下来。

手写信件，自己就没办法依赖语音辅助了。

到时候娘肯定要说自己的错别字。

素裳脑子里顿时乱糟糟的。

这时，母亲突然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爹想问问你，和短生种交朋友，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素裳好奇道。

“我们和他们寿限不同。”母亲只写了这么短短几个字，这口吻似乎是父亲回复的。

素裳却不由得愣住了。

哪怕再怎么愚笨，也听得懂这个意思。

现在，素裳和桂乃芬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女，同样的青春活力，有很多共同话语。

但后面呢。

桂乃芬会逐渐老去，而素裳却还年轻明媚。

她的一生，只是你人生尺度的一段。

事实上，仙舟长生种和短生种，私下基本是两个圈子，很少有能跨越圈子交朋友的。

与挚友一同老去，和见证挚友老去而自己独活，这两种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

别说短生种了，就是年纪只有三百岁的狐人，都很难融入长生种的圈子。

寿命的差异，无形中给他们画了一条界限。

跨越这条界限交朋友，就要承担跨界带来的惩罚。

这种惩罚同样是无形的。

感情越深，痛苦越大。

桂乃芬是素裳在罗浮第一个朋友。

素裳算是心大的类型，事先竟然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今被提醒了，素裳脑子都懵了。

主要是，她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也许只是短短几十年后，就要送这名挚友离开。

她此时意识到，今天下午的时候，在金人巷，桂乃芬的那番感慨是因为什么缘故了。

就像桂乃芬说的，金人巷的兴衰也许是一个周期，那么长生种可以见证金人巷复兴的那天，短生种却很难等到了。

短生种只能在书上，看到那厚重的历史，感慨其中的周期轮回。但长生种动辄数百上千年的寿命，历史就在他们的记忆里。

素裳不禁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她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场友情。

是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深的时候断开，还是珍惜这相处的短短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