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沈母一听,就忍不住笑起来了。“干什么?闻味呢!”
徐静安不明所以的看着沈母。
沈母:“咱们胡同口的老钱家。他家孙子前段时间不爱吃饭。总是爱捡烧完的煤渣,墙角扣的土,还有地上冻的冰凌块儿什么的,往嘴里塞。”
“老两口带着孩子到医院一看。医生说肚子里有虫子了,得要打虫。”
“老钱回来一说,咱们这片儿,家家户户都开始买宝塔糖,给孩子打虫!”
现在的孩子都是散养的。农村的孩子更是满山遍野的到处跑。一天下来,身上就没有干净的地方。
饿极了,看到吃的抓住就往嘴里塞。号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谁的肚子里也多多少少有点虫子。
民间都说蛔虫是上半个月头朝上,下半个月头朝下。要打虫就只能每月上半个月,还要注意饮食。
肚子里不能有油水。那就意味着肉之类的不能吃!沈家已经连吃半个月的咸菜、粥、馒头和水煮挂面了!几个孩子到今天才把虫子打下来。
一说吃肉根本等不及,说什么也要站在院子里等。
晚饭一家人齐聚。肉一上桌,半个月不见荤腥的孩子,高兴地嗷嗷叫。
徐静安和沈母,忙着置办年货,打扫房屋,蒸馒头,包包子,……开始忙忙碌碌过新年。
……
转眼到了1980年春天。
大西北
一提起春天,脑海里想起的画面就是:毛毛细雨、绿草茵茵、柳树发芽……
可徐建国此刻,正在冒着大雪赶路。
春天到了,又是沙漠种树的关键时期。徐建国去场部拉了一排车的树苗。
天黑,路也不好走。徐建国低头使劲儿地拉着排车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赶路。
谁知越急越出问题。走到一半儿,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再看有个车轮陷进了沙坑。
徐建国拼命的往前拉,可力气不够车轮又倒了回去。来来回回折腾几次,车轮反而越陷越深。
他喘着粗气望着沙坑,就着亮光,又抬头看了看四周。身边除了沙子就是刚下的雪花,想找个能垫坑的东西都没有。
排车上的树苗,那是动都不能动。今年五月份他们两口子就能离开这里了,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徐建国咬了咬牙,把身上的棉袄脱掉,垫在轮子下面。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全力,把车从沙坑里拉出来。又一刻不停的,把坑里的棉袄捡起来,然后哆哆嗦嗦的再把棉袄穿上。
许多多等了好久也不见徐建国回来。她裹紧棉袄从地窝子里爬出来,不停地张望。
徐建国冻的整个人都发懵,只剩下拉车的本能。
“建国——建国——,你怎么啦?”许多多问了半天也不见徐建国回话。
她赶忙把丈夫扶进地窝子,不停地拍打着对方。
徐建国已经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