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回答,肖若柏的眼神一下子幽深下来,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去图书馆是想找什么资料,是关于你现在的研究课题的吗,或许我可能帮上一点忙。”
原本准备拒不回答的清琬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变了心意。她没有遮遮掩掩,直接问道:“你有没有关于虫族的消息?我确实最近闲下来有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关于植物系异能在对抗虫族的战争中所能起到的作用。”
肖若柏的神经紧绷了一瞬,然而在看到清琬清澈专注的眼神时又放松下来。
她只是一个从天牛星来到哈萨斯学院的普通的小女孩而已,不会是联邦派来的奸细,更不会是虫族,如果真有虫族能瞒过一众异能者的眼睛在他们眼皮底下生活,那人类还反抗什么,早就被一锅端了。
但是却又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未卜先知的洞见——虽然没有消息来源知道在帝国前线侦查到了虫族的暴动,但是却冥冥之中选择了这样的研究方向。
心中斟酌了一下,肖若柏打算从第一次抗击虫族的战争说起,最后再稍微提醒暗示一下——
肖元邦既然都能对自己开这个口,那就说明现在边境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既然未来的虫族战争不可避免,那么多一种打击手段他是乐见其成的。
一息之间心中百转千回,肖若柏没有立即回答清琬的问题,而是侧过身,面向那扇未被打开的宿舍门:“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进去再说?”
清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扭过头去,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肖若柏离开的这一周里,宿舍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装潢摆设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不同,但是这也让他心中隐隐的有些不爽:这就好像在说,他的离开没有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
清琬走近内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杯热茶:“展开说说?”
肖若柏接过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琬刚想再问一句,他又突然蹦出一句话来:“我能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改变研究方向吗?”
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只是要怎么回答好,清琬还需要在心里斟酌一下。她明显把这个问题当成能够决定自己得到信息量多少的关键,于是一时间室内沉默下来。肖若柏没有着急得到答案,清琬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剧情以另一种方式透露给肖若柏:“说出来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是对我来说,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的事。我做了一个梦......”
清琬把未来虫族的入侵和她与林雨欣的关系以梦境的形式说了出来,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又要怎么解释。她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只能把不能说出来的事情以一种假想的手法表现出来,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如果这个说辞不能让肖若柏接受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就是失去一条线索,能够打败虫族的办法说到底还是要她自己想出来。
肖若柏听了之后,看着清琬认真看向自己的眼睛,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想说这样的说法谁会相信,但是现实是清琬确实拿着一个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的说法来回答他的问题。
他相信清琬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这样的说法为什么不会是真的呢?即使他真的感到很荒谬,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他想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当自己知道即将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的时候,也曾经歇斯底里的怒吼,觉得自己是一个要被抛弃的实验体,因为这样的实验从未成功过——神魂分离,他的下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但是那个疯子却说:“当有一件明明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你却不肯正视,那不是因为它,是因为你,因为它超出了你的常识认知,所以你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能做好的可能性。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你,除了舍命陪我一试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