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练习一下,不用每一次都回应的。”
“啊……”余夏这也才意识到自己这小习惯暴露出来了,“抱歉抱歉,习惯了。”
这习惯还是被朝曦苑那群七嘴八舌的小孩们锻炼出来的,孩子们喜欢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明明没什么事,却非要姐姐长姐姐短的在她耳边晃悠,要是不应一声,恐怕得叨念一整天。久而久之,便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她觉得自己以后要是不当医生了,可以去做幼师,抗聒噪技能直接拉满。
“习惯了是指什么习惯了?”说起来,林武这才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她家里几口人也不知道。
“我家不是开医馆的嘛,时常要接触到很多孩子和老人。”余夏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些孩子老人生了病容易不安,需要人一直守在旁边才安心。医馆忙起来的时候经常照顾不上,便只好用声音大声回复当做陪伴了。”
“原来是这样。”林武仔细想象了那个画面,笑道,“确实是小夏的作风,你一直都那么温柔。”
“温柔……是吗?”余夏放下药棉,从林武嘴里说出来的温柔二字让她有些许的心虚,“药上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
“哦……哦。”
闲聊就这么被单方面中断,余夏拿着伤药还给史晏清的时候,他正蹲在药柜前清点着药材数量,一大包一大包晒干的药材垒成一座小山,数量惊人。
“先生,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她也在这堆药材包袱前蹲下,史晏清正持着毛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专心致志,却不知道自己头上不知何时粘着一片干桑叶。这让平时游刃有余的史大夫看起来多了一分呆萌,他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时,那片干桑叶还是粘得紧紧的。
“小夏,你们已经上完药了?正好,帮我记录一下这些药材的数量吧。”他苦笑着将毛笔和记事簿递给她,苦笑连连,“我眼睛不太好,须得凑得近才能看清字,每到这种时候总是有心无力。”
“看不清近的东西吗?”余夏问道,稍微凑近了些观察起男人的眼睛,仅从外表看的话没什么问题,瞳孔是清浅的棕色,视线焦距有些涣散,从年龄(外表)上考虑的话……
“先生会不会是近视眼了?”
“近视眼……?也是眼疾的一种吗?”史晏清不太适应有人离得这么近,稍微往后退了退,面色微霞。
“对。”她点头,顺手将粘在男人发上的叶子取下,“就是目不丧明,疾盲,先生也是同样的症状吧?”
“啊……嗯。”对方不知为何有些愣愣的,不过余夏也没太在意:“听闻针灸可以治疗此症,先生可曾试过?”
“不……没有。”史晏清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拂了拂袖子,“虽然我是大夫,但给自己扎针……还不曾有过。”
“先生可是怕疼?”
“呵呵……或许吧。”史晏清站起来,揉了揉僵住的后腰,“那整理药材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去灶屋看看火。”
说完,他像落荒而逃一样急匆匆地离开了屋子。
目送着先生离开,余夏将注意力放回他刚递过来的记事簿上,秀娟的毛笔字密密麻麻写满了大半本,她一行一行仔细对了一遍,认认真真将散落在脚边的药材记下。
记到最后,她却突然发现,这里面的药材里,根本没有“乌灵”这一种。
所以先生他平常到底是怎么煎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