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过了正午时分,无忧一行小队终于顺利在临时据点与另一队成功汇合。看到应该被保护的人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悬起来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你们没事吧?”
余夏注意到无忧脸上的血迹,上前替他擦拭,却被握住了手腕。他拉着她的手掌放在鼻尖嗅了嗅,嗅到了一些硝烟的气味。
“你……”
“哟,这才半天时间没见我们队长就这么迫不及待啦?”
正围在火堆旁包扎疗伤,补充体力的同伴们对这一幕调笑道,那神采奕奕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战场上离开的样子。
“别打岔,我是在说正事。”
“知道知道,你的正事就是余夏大人嘛!”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一团,紧张的气氛也因此消散。余夏抽回自己的手,也跟着一起笑起来:“既然没事的话那就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等三队一到我们就得立刻出发了。”
他们这次应对突然袭击,撤退的队伍分成了三队,一队负责吸引敌方注意力并清剿敌方兵力,二队则在掩护下从更隐蔽的路线撤退,三队负责护送制作弹药的工具和材料,至少那些东西还不能落到敌军手里。
至今为此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只剩下最后一段路就可成功撤回朝曦据点。
余夏还在心里筹划着,却听见面前个子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黑狼青年突然捂着胸口,威风凛凛的大耳朵耷拉下来,颇有委屈巴巴的味道:“我有事,胸口好痛。”
“是吗?我看看。”
她伸手摸了上去,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底下的肌肤确实有些肿胀和发烫,刚摸上去,他就轻轻地呜咽了声,像是疼得受不了似的。
“别管他。”大叔从身后出现,瞅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又在作妖,冷声道,“只不过就是胸骨裂了,躺一会儿就能好了。”
“你不对劲啊无忧。”正在啃饼的胡八也在这时插话进来,嘴角还黏着碎屑,“以前你肚子开了那么大个口子都没见你喊疼,现在这个连血都没流就哼哼唧唧的,怎么回事啊?”
“噗……还能是怎么回事。”极光在一旁偷笑,“就是在撒娇呗!”
小心思被拆穿也丝毫不感觉窘迫,不如说更有一种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装了的豁达。他拉着余夏在树底坐下,脱下了上衣,露出红肿的胸膛。
那里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虽然有铠甲保护,但依旧留下了淤青。不止是这一处,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是陈旧老伤,有的是刚长好的新伤,刚刚胡八提到的伤口就盘虬在他的腹部上,后长出来的嫩肉盖住了右腹一大片面积,看起来可怖极了。
刚遇到无忧时,他的身上就是这般伤痕累累,这下更是没有一块皮肤是好了的。余夏用药油轻轻在红肿处涂抹着,心情有些低落。
她以前还说什么“不会再让他受伤了”这样的漂亮话,结果还是食言了。
“对不起。”
他却突然道歉道,头垂下来。
余夏有些意外,对他这幅做错了事般的表情感到好笑:“为什么道歉?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他摇摇头,将她拉入怀里,深深嗅了一口女子发间的柔香——她就应该像这股味道一样干净,不应该沾染上血液或是硝烟的味道……
战争果然从来都不是好东西。
“……你怎么了?”
“没事。”
约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依旧没能等到三队的到来。情况有所改变,所有士兵意识到或许是发生了意外,皆打起精神提高警惕,整装待发。
“能看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