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所预料般,大教皇并不容许贵族再次掌控神恩城,乃至整个教皇属地。
他为自己的理想准备了退路,并已然做好了决策。
凌霄花伸手,将手指凑近教皇卫队的眉心,一点、一弹。
他如释重负地晕了过去。
万籁俱静,但被迅速打破——
“有趣,要不你也看看?”
少女头也不回地发问道。
在她的身后,魔法学院院长悄然而至,默默伫立。
“那就应阁下的要求了。”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伦恩接过老友最后的信件,细细看起来。
阅毕,他锐利的眼眸一扫,向着凌霄花发问:“......这么说来,大教堂的事件也是帕斯卡尔一手谋划的?”
“我怎么知道?他说是就是呗。”
在信件中,帕斯卡尔承认了自己谋划了大教堂事件,但隐去了目的和过程,只是说当失败时,这封信会送到伦恩手上。
老者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他沉默些许,继续开口:“凌霄花小姐,你怎么看待我那老友的安排?”
“站着看,因为我并不打算做什么。”
“这样啊......”
大教皇的安排可以算得上简单:他事先将诸多权利引渡给了他人——某某会长,哪个大商人,又或是值得托付之人,但唯独不是贵族。
但在这个基础上,帕斯卡尔为这个决策上了重重保险。
第一,是在大教堂将贵族的主体势力抹杀。
第二,是用契约把被授予权力者保护,若是抢夺或交出,那么魔法的反噬就会在心怀不轨者身上体现!
第三,就是对付那些有着绝对实力,有动摇他安排可能性的人:伦恩,薇儿,布莱克,奥利弗......熟悉与不熟悉的人名陈列在清单中。
而对于老友,大教皇只是拜托不要插手,甚至将遗策全盘托出,其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所以说——”
凌霄花依旧没有向后看去,自顾自地询问:“如果我说我会阻止帕斯卡尔的谋划,你会出手么?”
“会。”
“你有自信胜过我?”
“非也,只是尽友人职责。”
“哪怕,他想要对你的孙女出手?”
安静再次笼罩此地。
“你说的对。”
伦恩喟然长叹:“在他虚幻的梦想与家人之间,我不得不选择后者。”
“帕斯卡尔走了,我也早已老了。”
凌霄花挑眉。
信件中可没讲过登神一事。
“你为何认为他的梦想是虚幻的?”
“我本也是贵族,其中的秘辛你不知,我知。”
老者凭空变换出一张方桌,一副座椅,邀请少女坐下。
“再加上两座,还有人未至。”
“好说。”伦恩猜出一人是他那孙女,另一人想必也是重要人物,便利落地再加上两把椅子。
做罢,他清清嗓子,缓缓陈述起来——
“自从我儿子愤而离去,失踪十余载,贵族的责任被丢给了我那孙女,薇儿,迫使她孤独地成长......”
凌霄花默然。
薇儿讲过这段往事,认为是母亲的缘故致使父亲离去。
大教皇的残魂也对她讲起过此事,但是不一样的版本——因为伦恩支持帕斯卡尔,与大教皇为敌的大贵族调转矛头,暗中勾结邪魔袭击了年幼的薇儿,虽然没成功,但还是令薇儿的父亲愤而出走,接连引发了薇儿和安洁莉娜的一系列悲剧。
由此可见,大贵族的底牌众多,甚至能驱使暗之海的邪魔。
“哪怕你好似将他们尽数击败,那也只不过是表面。”
“哪怕帕斯卡尔做出诸多谋划,权力被夺回也只是时间问题。”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