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回家吧。”
语气颤抖,他朝自己如实陈述道。
这里,有什么?
浓重的雾气陡然一变,幻化作灿丽浮绘,所经历所见证的,皆在其中——
向外垂目,纷争未曾间断,矛盾的衍生从来不顾忌个人的想法,天然之而然之地展现着人因以生存的恶性、世之浊秽,究竟要维持着多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在这条道路上昂首前行?才能有信心迎接万般皆苦?
向内叩首,离别的忧愁未被消磨,而是成为心中难化的坚冰,而外在的锋芒欲要扯碎一切之时,他也曾在破败的废墟上仰望高天,足下血与肉交织,但眼中的光景既不是杀戮破灭的猩红也绝非天穹高远的灰蓝,只不过......是想到了那阔别已久的“从前”。
也,仅此而已。
蜃景悄然破碎,尽归迷离。
“所以呢?”他向自己询问道。
对方起身:“校验你的资格,你的......决心。”
兵戈声起,冷冽的剑锋直指眉心。
他恍然,下意识地作出防御——无光的旧剑被紧握掌中,仿佛它一直以来就在那儿,安然听从着主人的调遣。
“噌!”如一道残雾。
其人攻杀而来!
叮!
锋与刃碰撞。
紧接着,是刺耳的摩擦声——面前之人的杀意绝非空虚,而是实在地将他逼入绝境,剑身下压,令他几近要感受到那毫无温度的表面......
情急,凌霄峥撤去力道,同时身子一扭与剑锋险之又险地错过。
他深吸一口气,立刻摆好了应对的架势。
“很好,你至少学会说不了。”自己没有追击的意味,仅仅是在说着不温不火的话语,“请谨记,你我殊途同归。”
语罢,身形缓缓后退。
最终消散在迷雾间,再无动静。
......
从梦中醒来,凌霄峥恍然。
此时,夜深。
裹在暖和的被窝里,耳边是舒心的催眠曲,但他没半点欣赏的心情:迅速选择了起身,并未打扰身边已然熟睡的旅伴,轻手轻脚揭开房门、奔向夜幕,揭开那漆黑的帷幕,翻身进入那——
天边的星辰,闪烁着。
为了冲散胸中的郁闷,他远离了旅馆,来到这不知名的街道上,周围的光亮大都已熄灭,只有眼前的酒吧还在散出光亮,舒缓的乐声从门扉中流露出,牵引着迷途者步入其中。
走进酒吧,里面算不上清冷。
凌霄峥随意坐下,要了杯果汁。
就着音调,仿若在品味美酒,但席间闯入了不速之客:黑发的女性抢过果汁,推还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来这里还喝什么果汁,这个劲大!”
他正想说些什么,但对方一下饮尽了果汁。
她赤色的眼眸挑衅般眨了眨。
“......”
小啜递来的热酒,味道意外不错。
于是,话匣子就此打开——
“小哥,生脸啊?这么晚出来,想深夜买醉?”
“果汁并不会醉......”
“什么?我没听见!好好喝酒吧,酒是好东西。”
她又要过一大杯,豪饮入口,晶莹从嘴角滑落又跌至地面,但名为卡琳的女人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是随手抛开酒器,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凌霄峥,轻启朱唇:
“说说你的故事?”
眼神相望,已认出彼此:在教堂中,那短暂的一面之缘。
他沉默些许,随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