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二婶儿,就不能自己掏点儿钱给他花,让他在家养老啊?”王家有依然生气的说。当然,他不能再生王星辉的气,而是在生谢春芳的气。这些麻烦,当然都是她给带来的。
“我们也说过,”王星辉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二婶儿说,大舅又懒又馋,又好赌,又好色,这种人,你就是给他多少钱,也不够他花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食其力,每个月给他一点儿钱,用钱吊着他,既不会把他饿死,又逼着他,让他把他那一身臭毛病慢慢给改了。”
王家有也苦笑着,叹着气说:“哎~你这二婶儿,这是什么脑回路啊?就咱们这里,雇的干活的,尽是一些老太太,让他大哥那种人到这里来下夜,不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等于养只耗子看粮仓,让他有了更多下手的机会了吗?”
王星辉也叹着气说:“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二婶儿说的话,我们又不好意思不听,自从我二叔走了以后,我爸就老跟我们说,二婶儿日子过的苦,让我们多关照一下她。”
“可关照,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迁就她啊……”王家有不满的说。
他们正说着,就听那边原来还哭的惊天动地的四个男女,突然一下子又围住了苏醒,纷纷喊嚷着:“我爹是给你们干活,才死的。还死的这么惨,你们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就是,必须赔钱!”
“你们得赔我们一百万。”
“一百万哪够啊?最少也得给二百万,赔少了不行!”
苏醒一下子被这几个面目狰狞的家伙给围住,显得有些紧张,她结结巴巴的说:“表哥表嫂……咱们都是……亲戚……什么……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但是……”
“有什么好商量的。人都死了,还商量什么?你直接赔钱就行啦!”
“就是,你看看我爹,为了替你们扛活,连命都搭进去了,你们赔钱,也是应该的嘛。”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商量什么?你给完了钱,我们拿上钱,马上就抬着老头子回家埋去了,难道还要我们天天抬着个死人,追着你屁股后面要钱啊?”
“就是,反正你们做大买卖的,都有的是钱,这仨瓜俩枣的,你们也不在乎,你痛快的给我们就行啦,省得我们老在这里烦着你。”
王星辉、王家有见状,忙凑了过去,护住了苏醒,免得那几个男女,继续对着苏醒指指点点,动手动脚。
原本还哭得声泪俱下的谢春芳,见她那几个侄子侄媳妇闹的实在不像话,也停止了哭声,扶着老太太走上前来。
“金风,金雨,你们闹什么呢?”老太太喊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你爸的死,怨不得人家你表弟他们,这都是你爸他自己做的孽啊!”
谢春芳也说:“都是你爸老是喝大酒,乱扔烟头,才引起来的大火,不单单是害了他自己的小命,还带累着,让星辉他们也跟着倒了大霉,这会儿,人刚死,咱们就先别说这些啦,赶紧的,先把你爸拉回去,操办后事儿去,别在这里胡闹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那个叫金雨的,眼睛一瞪,翻着眼皮说:“姑,你这是说什么呢?别忘了,我爸可是你亲哥,你可不能眼看着我爸刚死,你就向着他们说话呀?”
“就是,姑,你可别忘了,你每回有事儿,可是都往咱们老谢家跑,他们老王家可没怎么管你啊,你可别真到了事上,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里外人啊!”金雨老婆也阴阳怪气的说。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啊?这两边可都是我亲人,我这可是站在当中,一碗水端平,按事实说话。”谢春芳委屈的说。
“那你更该帮着我们,向他们多要点儿钱了,反正他们现在有的是钱,我们却是穷光蛋一个,最缺的就是钱。”那个叫金风的说。
王星辉听了,气愤的说:“大表哥,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本来,你爸就老是又抽烟又喝酒的,还老是骚扰我们这里干活的妇女,我们早就不想让他在我们这里干了,怕的就是我们这些衣服,都是容易着火的东西,怕他喝醉了,一个烟头给点着了,不但没有给我们看好东西,反倒给我们招灾惹祸,还不是我二婶儿和你妈来求着我们,我们才驳不开面子,把他留下的,我们现在,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没提追究你爸的责任,还想着替他发丧出殡,另外再给一些补偿,已经感觉够仁至义尽的啦,你们别不知道好歹,蹬鼻子上脸,要起来没完啊!”
“呦呵!”那个金风一听也不乐意了,梗着脖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用手指点着王星辉说:“好你个姓王的,你那小嘴儿还真会巴巴啊?我爸死在你这里,这属于工伤事故你知道不?不管我爸有什么毛病,他现在正给你们上班,而且是死在班上,这官司不管打到哪里,这也是你们公司的责任,你们是要赔钱的,我们就是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份上,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了,才想着跟你们私了,你要这么说,咱也别管他妈的什么亲戚不亲戚了,这死人我们还不往家里抬了,就跟着你们,你们走到哪里,我们就把死人给你抬到哪里,而且还要替你宣传宣传,就说你们万恶的资本家,只顾着自己挣钱,不顾别人的死活!连人死了,都不给钱!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怕丢人,有本事儿,咱们就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