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好。”受害扮演者沉吟了一下,又讪笑着问:“那个王老板,我问一下,咱这个豆腐厂,有地方了吗?是准备在哪里建厂子啊?离我家远吗?您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懒,路太远的话,来回上班不方便,所以,想看看路远近再说。”
“哦~你家住哪里,我不知道,但我们厂子的地址,现在大概是确定下来了,就差一些细节问题,没有说清楚了,只要一切都顺利的话,我想,厂子应该就建在咱们市的诚信酱油厂。”
“诚信酱油厂?”那些人一听,全都呈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那个受害扮演者。
“呵呵呵呵呵呵……二毛子,这天底下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巧吧?”王铁头看着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促狭的笑着说:“呵呵呵呵呵……你刚说了,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厂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怎么回事?”王家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扮演受害者的瘦子,也就是二毛子。
二毛子却是满脸的囧态,不肯开口。
“这事儿,还是由我来说吧,呵呵呵呵呵呵……”那个卷毛憋不住的笑着说:“前些天,是我想着,和二毛子几个联手做点小生意。结果,就选中了那个诚信酱油厂,因为里面早就停产停工了,里面常常铁将军把门,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就拿塑料桶,从里面偷些酱油醋的,到自由市场上去卖。先做了几次,都没有被人发现,我们就胆子大了起来,结果上次,二毛子也没投石问路,爬上墙头,就跳了进去,我是第二个进,小伟是负责在外面接应的。没想到,他刚进去,我就听到二毛子哭爹喊娘的叫唤,那声音,比杀猪还惨。我爬上墙头儿,往里面一看,就见二毛子,被一条黑毛大狗撵的,跑的比兔子还快。可他跑的再快,能快得过狗吗?我就招呼二毛子,快点回来,二毛子听到我招呼,就三两下蹿上了墙头儿,我在墙头上,拉着他的手,准备把他拉上来。可那狗,真不是吃素的,二毛子都快上了墙头了,它还追上来,狠狠的咬了一口。二毛子,你脱下裤子来,让王老板看看你的屁股。”
在这种场合,二毛子怎肯脱了裤子,让别人看呀?
几个家伙,就哄闹着,围上来扒二毛子的裤子,要给他鉴定伤情。
王家有心说:“他就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这被狼咬了一身的伤,我说了吗?”
王家有就摆手说:“算啦,算啦,人家二毛子是因公负伤,你们不同情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拿他寻开心呐?”
“就是,”王铁头也赞同的说:“不管怎么说,人家二毛子因公负伤,大小也算是个烈士,你们就别拿他开涮啦。”
那些人这才悻悻的散开,王家有从二毛子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的屁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两排清晰的犬齿咬伤痕迹,赫然在列。
而最难得的是,这咬伤竟然还那么对称,一边屁股蛋儿上,给他咬了一排,那条黑狗,该不会也学过西方美学吧?
怪不得,那些人看到二毛子的屁股,全都捂嘴偷笑?
刚才,王家有总奇怪,觉得这个二毛子,总显得走路坐姿都十分的不自在,原来他这屁股上的伤,也还没有痊愈呢?
孙飞扬看了也想笑,可又觉得那样,是对人家二毛子的不尊重,就一直捂着嘴,别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说二毛子,你既然是干这一行的,难道就不懂的投石问路,进去之前,先扔进去个石头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狗再说呀?”孙飞扬总算是忍住了笑说。
“那不是前几次,偷东西太顺利了吗?所以,这次就大意了,没想到,就这一次大意,失了荆州。”二毛子提上裤子,咧着苦瓜嘴,委屈的说:“最可恨的是,这帮家伙,不同情我,也就算了,还天天拿我这点儿伤,当笑话讲,说现在连狗也讲究艺术了,还知道留纪念要不分彼此,大小均沾了。”
那些人就笑着说:“行啦,你就别滋滋歪歪的啦,等哪天,咱们弄点儿老鼠药拌肉,给那恶狗吃了,麻翻了,给你炖锅好肉,让你好好出口气。让你下边吃了它的亏,从上边给它补回来。”
“哎~哎~哎~那可不行。”孙飞扬连忙阻止他们说:“过去,你们跟那条狗,是冤家对头,它咬你们,那是应该的,那是尽了它的本分。以后,咱们可是同一个战壕的弟兄了,我还指望着它,帮着我防贼呢,你们可别把它给弄死了啊,不然的话,我可跟你们没完呀。”
那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半天才说:“不会,不会,我们只是痛快痛快嘴,过过嘴瘾,往后,我们也是厂子里的工人了,厂子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哪里还能把它拿来吃肉啊?咱们就算吃肉,也只能是吃点儿牛肉羊肉,您说是吧?呵呵呵呵呵呵……”
他们这饭,直吃到天黑,才算尽兴。
众人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家有见王铁头和二毛子喝的都有点儿多,就用车送他们一程。
他们的家,还真就和去酱油厂的方向,是同一条路,敢情王家有走了半天,这又走回来了。
这会儿天色刚黑,好多人还正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路上的行人比较多,孙飞扬的车,也开的很小心,不再开的那么飞快了。
可就在他们再次拐弯的时候,竟然又有一个人影,眼睁睁的看着,慢慢的倒向了他们的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