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绢儿说的,貌似合情合理,让王家有都没法反驳了,可怎么总觉得心里那么不得劲儿呀?
王家有不置可否的,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中,默然离开了会场。
他前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后脚孙飞扬和王铁头就跟了进来。
一进门,王铁头就扯着嗓子,教训起了王家有,“我说二驴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窝囊囊的啦?让一个娘们儿,这么骑在脖子上拉屎,都不敢吭一声气?要是我,早他妈的一巴掌,把她拍到她姥姥家去啦!还能容她在这里跟我叽叽歪歪的?”
孙飞扬也在旁边嘟嘟囔囔的说:“这个王婶儿,我喊她一声王婶儿,她还真拿自己当老板娘了啊?王叔,您看看她对您这颐指气使的样子,这还是王叔您,还没有把她娶过来呢,就已经这样了,这要是娶过来,还能有您的好吗?要我说,王叔,您就该早点儿把她打发回老家,实在不行,让她回蜀地,管着老邢去也行。老邢那家伙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管着他,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我听说他现在,不光是把老婆孩子接过去,一块儿过上了小日子,甚至还偷偷的养起了小蜜,王叔,您说,您这当老板的,都还没娶媳妇呢,他这打工的,倒先享受起来了,这还有王法没?”
这会儿的王家有,心情烦乱,脑袋里乱哄哄的,好像有千百个小人在里面吵吵嚷嚷,有几十个孙猴子在里面大闹天宫,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些啊?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先一个人静一静。”
王铁头和孙飞扬见王家有的脸色,苍白如纸,两只眼睛血丝密布,确实一副精神倦怠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了,只好转身退了出去。
临出门,两个人还对王家有做了一个我们永远支持你的手势,表示自己无论何时,都是老板你的坚强后盾。
王家有没有心思理会他们投过来的献媚,他还沉浸在刚才小手绢儿当着众人的面,让他搬出厂子,交出公司管理权的场面。
做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创始人,他过去可是一直都是被全公司的众人敬仰的,如今却被大伙儿一起投票下了课,还被灰溜溜的请出工厂驻地,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那滋味都不是那么好受的,那人简直丢大发了。
尽管王家有知道,小手绢儿也是好意,是为了大伙儿好,为了公司好,更是为了他王家有好,毕竟,公司赚钱了,他王家有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呀!
他王家有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被那么多人所敬仰,用羡慕嫉妒恨,还外带着佩服的目光簇拥着的感觉,如今,却要像那条黑豹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人,您说,他心里能好受的了吗?
他有心反悔,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但大丈夫说话算话,言出法随,吐唾沫是个钉,怎么能像某些人一样,拉屎往回坐,放屁往回收,说话不算话的呀?
再说了,自己可是对苏蓉发了誓的,要给她们报仇雪恨的,又怎么可以把誓言抛之脑后,说不认账,就不认账呀?
王家有坐在那里,不自觉的又找出了烟,不住的喷云吐雾,弄的屋里好像着了火一样,烟雾冲天,吓的一直在外面转悠的孙飞扬和王铁头,还以为王家有一时想不开,想一把大火,把这厂子烧个干净,自己也随着苏蓉一家去西方极乐世界了呢,几次三番的冲进门来,想进行救火。
王家有就那么独坐孤灯,直坐到半夜,那头发又不知道白了多少根?
就见他咬着牙,自言自语的说:“罢!罢!罢!大丈夫做了不悔,悔了不做。所有的宴席,终有散场的时候,所有的相聚,总有分别的时候,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随风而去吧。”
虽然他这么说,脸上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了写诗欲望的他,这会儿却有一股不写点儿什么,就无法自已的冲动。
他铺开宣纸,提起毛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下了一幅歪歪扭扭的大字。
南来北往,
匆匆忙忙,
生命过客,
家在何方?
看惯了哭与笑,
尝尽了辛与酸,
为了心中的梦想,
踏遍四野八荒。
耻辱为依,
荣耀相伴,
昂着高傲的头,
让泪水填满心灵的创伤。
曾经羡慕他人的富有,
更渴望家庭的幸福,
但迟疑而又孤独的脚步,
却终又迈向未知的远方。
南来北往,
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