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星在一旁居高临下地说：陈颖，你是不是还搞不明白状况？你现在只是博物馆和舞妄的奴隶和工具而已。你自己就不知道吗？

陈颖俯下身，双手交错，把头埋在手臂里，颤抖着说道：你这话就像针刺一样，太直接了，真戳人啊。你杀了我得了，那样至少你还能解除我的痛苦。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你不也是奴隶或者工具人吗？

黑暗之星说：我和你不同，我做起源序列的工具人，是自愿的，至于我做奴隶，也并不单纯，我是为了某些事情，而你并不是。

陈颖抬起头，用戴着手环的手，拿起胸前的星蓝宝石项链，颤抖着向黑暗之星展示：你不是懂所谓的技术吗，这玩意也是纳米机器做的，你以为，你就能把它，用起源序列的技术破坏掉，解除博物馆对我的控制吗？

陈颖继续用颤抖而不甘的声音说道：要是真破坏掉它们，那样的话，我也会死。我和博物馆虽然是不平等的合作，但是成为你所谓的，博物馆的稳定的奴隶，本身也是一种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黑暗之星说：但是博物馆的人，那个舞妄，还有其他的人，并不把你当奴隶看，你连奴隶都不是。或者说，你所说的“稳定的奴隶”，实际上，就算你做奴隶的位置，你都坐不稳。

陈颖跪坐在地上，眼眶充盈着泪水说道：行吧，你说的没错，你说我是奴隶，我就是，你说我是工具人，我也是。我就是下贱，我就是奴性入骨了。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就算我做他们博物馆的奴隶，那我也是自愿的。

陈颖缓缓摇头：被人踩在脚下，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稳定，甚至有一种受虐的快感。你忘了我参加信息学竞赛时，被纳米机器侵蚀全身的样子了？为了获得强大的能力，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颖的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他转过头，盯着黑暗之星，慢慢地说道：怎么，难道，你想让我脱离博物馆的控制，由你来做我的主人吗？我可以服从你，但是我为什么呢？你又算什么，甚至连解开博物馆约束我的锁链都做不到，就算解开了，我也没命了。

黑暗之星：陈颖，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关于我自己的故事。

陈颖依然蜷曲着双腿跪在地上，眼神无神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双手无力地搭在地面上，苦笑道：你说吧。

黑暗之星：你知道巫妖是怎么变成巫妖的吗？

陈颖抬起头，侧脸看着他：这和巫妖又有什么关系，你游戏玩多了？

黑暗之星：闭嘴！仔细听着！

黑暗之星：巫妖，就是把自己的，生命，和精神，都用某种魔法，抽取出来，再把抽取出来的生命与精神，通过复杂的魔法仪式，献祭给神，神吃掉了这些东西，就会吐出一个实体化的残渣，一个人类无法理解其本质的，高维多面体石头，而那个石头，就被称为巫妖的灵魂石。

陈颖：你说的这个巫妖，就是你自己吧？

黑暗之星：是的，我就是那块灵魂石驱动的亡灵生物而已。因此，我并不是什么奴隶。

陈颖：原来，你比我更堕落，你已经变成神的鬼了啊。

黑暗之星：所以，他们才追杀我，博物馆的人，我身上的这些低级研究员识别卡，就是我黑掉了博物馆的系统，然后，解决掉了之前的那个博物馆的研究员，拿到的。而且，那个研究员的任务也由我来继承。只要我永远都不做那个任务，你就是我的。

陈颖：可是，鬼有鬼的活法，人有人的活法。你不能因为你是鬼，你讨厌人的活法，就把所有的人，都解决了吧。

黑暗之星：也许，鬼是为了服务人，而变的呢？那些个人，只是因为讨厌鬼，就想要把所有的鬼都解决了。这样的人，还叫人么？他们本来就该被解决掉。

陈颖：我不知道，我也不认同你的解释，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和博物馆合作，只是因为博物馆比较稳定，而我也只想活着而已。

黑暗之星把手搭在陈颖瘦弱的肩膀上，那动作，就像一只闻见腥味的高贵黑猫，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捏住一只遍体鳞伤，毛色灰暗的小老鼠。

黑暗之星淡淡地威胁：难道你想继续和我做对吗？你想永远困在沉雾市，这个因为实验荒废的，已经扭曲破碎的虚幻诡异的无尽空间之中吗？

陈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但是嘴上毫不示弱：你自己说的，你已经不是活人了。然后你让我成为你的奴隶？我为啥要这样做？博物馆的人你都敢杀，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我跟随你服从你，我就能坐稳奴隶的身份吗？

黑暗之星解释着：陈颖，因为你是干涉者，博物馆害怕你的能力，但是他们也想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