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已经快要睡着了,他本以为阿花会这样一直没完没了地说下去,等说得倦了,自然就会去睡了。
谁知道阿花到底是心眼实,和顾小北聊得投缘了,有些事情便不忍心瞒着他。只见阿花猛然一个激灵,又翻转过身来,颇有些神经地叫了一声,“小北,有件事我觉得我得告诉你!”
顾小北颇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事啊?”
阿花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显得有些躲闪,“其实……其实,今天你走之后,她又来过……”
“她?谁啊?”顾小北在梦乡中仍然不愿轻易醒来。
“就是她……”阿花又往牢房外的位置指了指。
顾小北懒散地扭过头去瞟了一眼,“你说静静啊,她来干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来问问我们说了什么……”
“哦……”顾小北对阿花的话显然没什么兴趣,又要睡了过去。
“然后我就把你跟我说的话告诉她了……”
“嗯……”顾小北仍然没有想到什么,昏昏欲睡。
而阿花见顾小北始终毫无警觉,又怯怯懦懦地说道:“就是你跟我说她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话……”
“嗯……”顾小北真的不知道阿花絮絮叨叨地到底想说什么,不就是静静来了,然后……
“嗯嗯嗯??”顾小北猛然一个惊觉,一下子就不瞌睡了,双目炯炯有神地瞪着阿花。
阿花也怯懦地低了低头。
“不是,我们男人之间说的话,你跟她说什么啊?”顾小北冷然质问道。
阿花又缩了缩身子,“对不起,小北,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小北听罢,也无心再责怪阿花,只得抿了抿嘴,无奈地跌坐了下来。
阿花悄悄地抬头瞥了顾小北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北,她没有找你麻烦吗?”
这个时候,顾小北才想起了那个被陈静初砍掉的桌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但他还是厚着脸说道:“没有!她怎么会找我麻烦呢?我们家静静可乖了!”
“呵……呵呵……”阿花尴尬地笑了两声,心里想着顾小北的脸皮可真是厚……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顾小北可就是睡意全无,再也睡不着了……
想起被陈静初砍掉的桌角,他深深地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这一夜,陈静初倒像是做了一个美梦,甚至还美滋滋地翻了个身。
……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了大牢里十分粗糙的早饭,顾小北便端坐着,又和阿花吹起牛,哦,不,聊起天来。
“阿花啊,我跟你说,我们家静静其实是一刻都离不开我的!别看昨天晚上我岳父大人气急败坏地把我丢到了牢里,不过这用不了一会儿啊,我们家静静就会过来把我带出去的!”
阿花看着顾小北这副大着一张脸的样子,深深地不以为然,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
都沦为江宁府的阶下囚了,他不知道顾小北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顾小北说完,瞥了他一眼,见阿花一脸诧异的样子,不禁巴砸了一下嘴,“怎么?你还不信啊?”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阿花咧着嘴点了点头,反正吹牛又不犯法,随便你怎么吹吧!
“哎!”顾小北大有孺子不可教也之感。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大牢的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后便有一阵轻盈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