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淮安突如其来的怒火,徐掌柜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他毕竟还是机灵的,脑袋瓜一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于是便向方淮安凑了凑,低声说道:“大人放心,属于您的那份,草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方淮安一听,立即挺直腰板咳嗽了两声,并向门口处的陈静初望了望。
陈静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徐掌柜的话,只是见方淮安向这边望来,她便把视线移了过去,表示她对他们那些蝇营狗苟的事并不关心。
方淮安见状,倒是放心了一些,又急忙向徐掌柜摆摆手道:“慎言,慎言。”
“哦,哦。”徐掌柜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向陈静初这边望了望,见陈静初在看向别处,也松了一口气。
方淮安看着他额头上慢慢渗出的汗水,不禁撇了撇嘴,丢下他向别处走去。
然而这一次,他才刚刚摸上一匹丝绸,身体里某些部位就突然有了感觉。他眉头一皱,急忙拉过小心谨慎地跟在他身后的徐掌柜,问道:“老徐啊,你们这儿的茅厕在哪?”
徐掌柜初闻言有些不解,还以为这位方大人又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再看看他这样一副憋得难受的样子,便知道他是真的要找茅厕,于是便急忙挥挥手道:“阿福,快带大人去解手。”
名叫阿福的伙计立即上前,伸出手来向方淮安示意了方向,“大人,这边请。”
临走之前,方淮安还向徐掌柜递过了一个抱怨的眼神,搞得老徐很是摸不着头脑。
这你内急,关我什么事?
方淮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瞥了顾小北一眼,对于他的一语中的倒是颇有些愤懑。
顾小北起初还有些不解,但很快便想通了个中缘由,望着仓皇而去的方淮安,他又忍着笑对陈静初说道:“看吧,茶水喝多了!”
陈静初听罢,不禁一声浅笑。
徐掌柜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他对于方淮安,可是巴结都来不及,谁曾想这两个人却一直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拆台。关键还在于,碍于陈静初的身份,他还不好说什么。
徐掌柜是真怕他们惹了方淮安一个不高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让他到手的生意都飞了。
却说阿福领着方淮安一路到了茅厕,方淮安就火急火燎地钻了进去。解裤子,开闸,放水,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是好不流畅。
泄完洪之后,方淮安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可谓是畅快淋漓。
然而,就在他快要提上裤子的时候,忽然看见眼前剑光一闪,随后便听到头顶轰然一声巨响,接着茅厕顶棚破裂,四散开来。夜无常从天而降,剑尖直指方淮安。
方淮安心头一惊,脚底一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可偏偏是他身形的这一偏移,躲过了夜无常致命的一剑。然而,夜无常的剑也刺在了两腿之间的地面上,距离他的关键部位只有咫尺之隔。
方淮安吓得差一点再次泄洪,连裤子都不顾提上,便连滚带爬地向茅厕外蹿去。
夜无常目光一凝,随即一剑上挑,破空而起,利剑裹挟着凌厉的锋芒,把并不坚固的茅厕瞬间破开。幸好方淮安命大,逃的及时,此时已经爬出了茅厕,否则一定会被这道剑气劈成两半。
尽管如此,当他回头看到四散飞离的茅厕后,仍是吓得心胆俱裂,裤子提了几次都没有提上,急忙大呼道:“刺客!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啊!”
站在一旁的阿福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别说一点忙都帮不上,更是吓得两条腿直打哆嗦,半步都挪动不得。
方淮安一边大呼一边狼狈地向远处逃窜,夜无常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破开茅厕之后,便立即飞身而起,飞剑来取方淮安。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夜无常的剑尖离方淮安只有咫尺之隔,方淮安就要放弃希望,眼前一黑闭上了双眼,只等生死由命。
不想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铿锵”之声,利剑却是没有刺穿方淮安,他仍是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只是,裤子掉了。
当他终于敢睁开眼睛之后,才看到果然是陈静初挥舞着三尺长剑,击退了夜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