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何在巴砸了几下嘴,始终没敢再说什么。
韦左车既已稳定了局面,剩下的就只有打发陈顾二人离开了。
他倒还算客气,向陈顾二人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飞雪令,三法司这边还有很多犯人要审,事务繁多,唯恐怠慢了二位。还请二位先行移步,下官改日再亲自上门赔罪。”
他这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让人轻易推脱不得。然而对于功劳之事,陈静初却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干脆地送给他两个字,便抬脚离开了。
“无聊!”
“无聊!”顾小北也对着韦左车的脸忿忿地砸了一句,和陈静初一前一后离开。魏青紧随其后。
韦左车挺起身来,依然面色深沉,老气横秋。在他看来,陈静初和顾小北或许会觉得他行事卑劣,但他却有自己的准则。他知道,他没错!
而安何在看着陈静初和顾小北愤然离去,又立即高高地招起手来,“飞雪令留步,我送送你。”
说完,便向屋外蹿去。
韦左车看着他从自己面前掠过,本欲出手阻拦,但终究没有来得及,只得叹了口气,属实无奈。
“飞雪令,飞雪令。”安何在火急火燎地跑到陈静初面前,躬身拱手向她施了一礼,才终于把她拦了下来。
一礼拜下后,安何在方才郑重其事地说道:“飞雪令,三法司也有三法司的难处。去年接连几件案子,三法司都没有办好。这次的功劳如果再被飞雪令抢去,三法司在京城恐怕就难有立足之地了。”
“下官在这里给飞雪令赔个不是,还请飞雪令多多见谅!”安何在说罢,又长长地一礼拜下。
陈静初却是扭过头去,并不想接受他的拜礼,“安大人,功劳不功劳的我不在乎,你们好好办案就行!”
她的冷淡,对于安何在来说却是莫大的宽恕,安何在喜得眉开眼笑,又变成了那副一脸欠揍的模样,抱着拳说道:“飞雪令海量,飞雪令海量,下官钦佩之至,钦佩之至。”
陈静初实在懒得理他,抿着嘴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
顾小北也像个小跟班一样,一声不吭地紧随其后。
然而他们才刚刚走出两步,安何在又嚷了起来,“飞雪令,就算找到了偷放试题的人,也不一定就能证明王恒他们的清白。你现在就放心,还为时尚早。”
陈静初闻言,停滞了一瞬,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安何在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陈静初却还是冷冰冰的。他不免有些无奈,抿着嘴叹了一口气。
韦左车在屋子里始终望着这一幕,待陈静初终于离开后,他又转身确认了一眼柜子里杂役的衣服,便向身边的官兵沉声喝道:“走,去抓朱壮!”
官兵闻令,便迅速列队,赫赫向外进发。
顾小北望着从身旁经过的官兵,又向陈静初问道:“静静,你真的要把功劳让给他们吗?这也是你取得父皇好感的好机会啊!”
陈静初怀抱长剑,半点都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现在重要的是把王恒他们救出来。三法司愿意审就让他们审吧!只要他们不徇私枉法,我没什么意见!”
“要是因为这点事再和三法司的人争执,案件恐怕更难进行下去。”
“哦,哦。”顾小北半张着嘴点了点头。
……
晋王府中,院子里的山茶花开得正是鲜艳,刘明煜伫立在大厅口望着娇嫩欲滴的鲜花,笑容也同样明媚。
周巡似乎正在一旁给刘明煜汇报春闱案件的进展,待他说完之后,刘明煜的嘴角又高高扬起,“他们终于发现了。如果他们太笨的话,倒是枉费我撒下这么大一张网!”
“锅已经放好,水也烧开了,接下来就只剩下请君入瓮了!”
周巡听罢,脸色不由得晦暗了几分,略微栽了栽头。
院子里的山茶花随风摇曳,又显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