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有个人带着五千两银子来到了洛阳城东的兴乐赌坊。这里是洛阳城有名的赌坊,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良莠不齐,鱼龙混杂。
那人一晚上在这里把五千两银子输了个精光,在金钱至上的兴乐赌坊里吸引了不少眼球。
输光银子后,那人便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开了赌坊。又绕过几条街,确定了没人尾随,他才悄悄地去和白云飞接头。撕下了用来伪装的人皮面具,这人正是阿枝!
白云飞再次确定安全后,才和阿枝一起回到了皇宫。
第二天,有人在兴乐赌坊一夜豪掷五千两白银的事就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中流传开来。与这件轶事一同流传的还有,输银子的人声称他只是偷了他家主人的钱。
那人还兴致勃勃地说道,他家主人最近替晋王办了一件大事,如今正被困在贡院里不能出来,他才有机会偷到银子。
据说,这些银子就是晋王给他家主人的好处。
与钱有关的谣言,向来是流传最快的。不多时,整个洛阳城都是风言风语。
这条流言也很快传进了贡院里,就连负责看守的禁军,闲时也忍不住碎语几句。毕竟,与钱有关的事,大家都是最喜闻乐见的!
就算偶尔被冯季常碰到呵斥他们两句,却总还有冯季常碰不到的时候。
于是,这条流言也传到了尹建章的耳朵里,传到了其他同考的耳朵里。
尹建章知道了这件事,表面上虽然还和其他人表现的一样镇定,心里却早就慌得胆颤。关上房门独自待在屋里,尹建章左右徘徊,行住坐卧,皆不自在。
这条流言在普通人眼里关注的是银子,但在办案的三法司眼里,却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很快,安何在就带着大理寺的官兵查封了兴乐赌坊,试图找到输银子之人的踪迹。
但阿枝毕竟是有备而来,所报的名字,用的银子,都没有留下丝毫线索。他甚至还进行了易容伪装,相貌上更是没有纰漏。安何在想要找到他,恐怕是不容易。
晋王府里,刘明煜听到这则流言后,已是勃然大怒,把屋子里的花瓶瓷器摔了个稀巴烂,暴跳如雷,“废物!废物!都是废物!养的都是什么奴才!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偷主人的银子去赌钱?不要命了吗?”
他又指着一旁颤颤巍巍的周巡喝道:“你!你去尹建章家好好给我查查,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把他给我拉过来剁碎了!”
一番发泄之后,刘明煜一身的华服已是乱糟糟的,全没半点儒雅的风度。
周巡拱着手站在一旁,却是不敢妄动。他咧着嘴,十分为难地说道:“殿下,现如今三法司和陛下都紧盯着这件事呢,我们恐怕不好和尹大人轻易扯上关系吧?”
刘明煜一听,倒是立刻镇定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一边思索一边踱步道:“对,对,你说的对!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不能乱动!现在去找尹建章,别人知不知道,父皇一定会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瞒过了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
周巡又咧了咧嘴道:“殿下,传言里只说有人替殿下办了事,但并没有说什么事?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惊慌,让外人看出了端倪。”
刘明煜听罢,瞪了周巡一眼,把周巡吓得又躬了躬身子。
刘明煜却是目露精光,心里颇为认同周巡的看法。没错,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自乱阵脚。流言蜚语而已,他如果真有什么反应,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继续待在家里闭门思过。
然而,虽是想通了其中关节,刘明煜终究还是气愤不过,又一脚踢开了一只倒在地上的花瓶。
周巡又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