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既已查清,顾小北便不用再去刑部大牢,而是直接回到了东宫。
众人急急忙忙地询问过他皇帝对此事的处置后,同样是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陈静初看出来他心有不甘,便出言安慰道:“来日方长,总有能扳倒刘明煜的一天。”
她的话无论什么时候对于顾小北来说都像三月春风一般。顾小北一听,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又和一群人欢闹起来。
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样子,一群人嬉笑怒骂,好不快乐。
……
第二天,刘明煜又来到了那处不知名的院子,和主人讨论总结一番这次事件的经验教训。
总说不知名的院子,这处院子难道就没个名字吗?
有的!在他们口中,称这里为“雷池”。
雷池,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院子里的守卫依然凛冽,令人瑟瑟发抖。
刘明煜却坐在那里,有些叹气。
好像,他总是在这里叹气。
主人在珠帘后一边亲自点着茶,一边向他说道:“晋王殿下,其实你不必苦恼。陛下并没有别的意思,陛下只是还需要你。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太子坐大。倘若没有你来制衡他,陛下恐怕连睡觉都不安稳。”
刘明煜的心是乱的。一时间发生了太多的状况,他也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所以,在主人一席话出口之后,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主人瞥了他一眼,又沉着脸说道:“晋王殿下,这一次你有一件事做的不好。”
刘明煜闻言,才略感兴趣,微微转过头来。
只听主人又继续说道:“你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隐秘,连陛下都瞒了过去。这样陛下会对你很不放心的!”
刘明煜听罢,便回过神来琢磨了一番。为了尽可能地置太子于死地,尽可能地不出一点纰漏,他已经十分努力地做好每一步,查清涉事人员的所有底细,慎重对待每一次接触,不让任何人发觉。
从他的晋王府,到尹建章,再到朱壮,刘明煜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是父皇的暗探,也绝对发现不了一点端倪。所以,当坊间流传尹建章家里的仆役偷了家里银子的时候,刘明煜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不可思议。他对尹建章自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不相信这件事会这么轻易地泄露出去。
但即便缜密至此,他却还是错了吗?他要面对的不止是太子,还有父皇吗?
可是,不瞒住父皇,不就意味着也瞒不住白云飞吗?不就意味着太子也能掌握线索吗?这其中的分寸,又该如何把握?
他也太难了吧!
正当刘明煜无比惆怅之际,主人已经点好了茶,端起茶盏向他示意,自信满满地说道:“晋王殿下,纤芥之失而已,不必介怀。这盘棋,仍然掌握在我们手中。”
刘明煜听罢,扭头望了主人一眼,仍是默默无言。
……
却说顾小北从刑部大牢出来之后,东宫里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虽然皇帝没有追究刘明煜的过错让顾小北心里着实堵得慌,但好在自己这边也没有失去什么,便也懒得再和他们计较。
至于贡院和刑部那边,顾小北插不上手,但他觉得皇帝既然不再追究此事,那么贡院应该很快就会解封,春闱也会继续进行下去,王恒他们也会很快放出来,这件事就算掀过去了。
然而,这一日正当他们围在一块嬉闹的时候,白云飞却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抱剑而立,神色极为严肃,“出事了!”
他这一声,让众人在一瞬间停下,把正面给顾小北让了出来。
场面似乎定格了一般。
顾小北和陈静初被画得满脸花,简直就像两只大花猫。加之一脸惊愕的表情,使得这副场景更加具有戏剧性。
但白云飞看到这样的他们,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仍是板着脸说道:“春闱案最终定案,陛下裁定是王恒他们贿赂考官,让尹建章泄题给朱壮,由朱壮传替给他们。”
“陛下已经下旨,判王恒、郭文彬、魏子墨和尹建章秋后处斩!”
顾小北听完这番话,一副惊愕的神情僵硬着,没有半点变化。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愣住了,全无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