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这么多灰机,这丫的原来是手动的啊!
非也!之前的两道机关,打开的其实是书架后的暗门,同时向里面传递一个信号,有人要进来了。
两道暗门打开,里面就会有人过来等候。待外面的人说对暗号后,才会打开书架。
而在里面等候的人,会按照一定的规则轮流,哪天哪个时辰会是谁,都不一定。这个规则,皇帝和白云飞也会随时更换。
所以,如果说不对名字,就算是他们也进不去“夜枭”。
而且,两道暗门只能从外面开启,这也保证了里面的人无法独自打开书架。
很偶尔的情况,皇帝和白云飞会在一块琢磨着,到底是谁在里面守门?
噗~
进个门都搞得如此复杂,甚至说不上是为了隐蔽,而更像是皇帝的特殊癖好。
况且,“芝麻开门”、“西瓜开门”、“花生开门”等等这样的暗号,总让白云飞觉得哪里不太对?
皇帝远远望着他,模样却很是怡然自得。
书架开启后,白云飞也不磨叽,直接走了进去。芝麻又为他重新关上了书架。
书架后是一段向下的阶梯,这是一间地下室,也是“夜枭”的核心部分,汇集着“夜枭”搜集来的所有情报。
皇帝把这里称之为“枭巢”。
此时此刻,“枭巢”里仍然一片忙碌,数不清的人在整理着各式各样的卷宗档案。
却说名叫“芝麻”的守门人果真人如其名,长了一脸的麻子。然而他的模样虽然丑陋,神情却格外地恭谨严肃。
他一面随着白云飞疾步同行,一面拱手问道:“白衣令,不知您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走,看看中书省的卷宗。”白云飞直接说道。
芝麻闻言,目光不禁沉了沉。他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随后,白云飞便径直来到存放中书省档案的地方,一群正在整理的人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后,便侍立在一旁,把位置让给了他,让白云飞随意翻看。
普天之下能有这个权限的,也只有白云飞和皇帝本人。
一番查阅后,白云飞便把一个折子揣进了怀里。
“你们继续。”白云飞向周围的人颔首示意,他们又长长地拱手相送,白云飞才离开“枭巢”。
芝麻再次合上书架后,白云飞又按照相反的顺序转动花瓶,抽动书册,两道暗门便重新合上。
这么麻烦的方法,白云飞尽管已经使用过无数次,但此时仍不免要叹息一声。
随后,当白云飞再次来到皇帝面前的时候,皇帝已经在悠闲地吃着茶点。比起刚才那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想通事情之后,他显然已经放松了许多,和刚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这又使人容易产生怀疑,他刚才那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这副心态,也着实令人佩服。
帝王之所以是帝王,或许正因为他们有过人之处。
白云飞对于皇帝的表现却并不意外,直接掏出折子递给了他,“陛下。”
皇帝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随手接过折子大略扫了一眼,便眉头一皱道:“窦方?”
“没错,陛下,正是中书侍郎窦方!”白云飞正色答道。
皇帝合上折子放在膝盖上,直起身来微微一叹道:“中书侍郎,这可是条大鱼啊!”
“明明牺牲几个考生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朕废掉一个中书侍郎,真是个不孝子!”
说罢,又睨了白云飞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
白云飞却是坦率答道:“陛下,这么大的案子,倘若幕后黑手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恐怕难以服众。”
皇帝一声嗤笑,又拿起折子扬了扬,“云飞,窦方可是煜儿在朝中最有权势的党羽,他若是折了,就如同断煜儿一臂。选他来顶罪,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吗?”
白云飞依然恭谨,连忙拱手答道:“陛下,是您说的要找一个最近不安分的人。这位窦方窦大人不仅在太平巷一带连抢几位民女,还私自贪墨了一大部分朝廷用来修筑黄河大坝的款项。林林总总,不可计数。他总以为这些事都做得天衣无缝,倘若继续放任下去,恐怕早晚会成为大靖的蛀虫。”
皇帝听着他的话,面露笑意,似乎无可无不可。
这个时候,白云飞又突然挺起身来,神色一凝道:“况且,让窦方来顶罪,也一点都不亏他!晋王殿下的手能伸到贡院里,并且还不让‘夜枭’察觉,恐怕少不了这位窦大人的帮忙!”
皇帝听罢,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半晌之后,他才沉声说道:“云飞,就选窦方吧!这件事你去办吧!”
白云飞闻言,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向皇帝拱了拱手道:“谢陛下。”
……
之后几日,春闱泄题案又有了新的进展,尹建章亲口供述,是中书侍郎窦方指使他泄露考题给王恒三人,其意就是要嫁祸给谢青云。原因在于谢青云抢了他主考官的位置,他心中愤愤不平。
事实上,刘明煜之前一直努力使之挤上主考官位置的人,正是窦方。
当白云飞向顾小北和陈静初等人讲述完这件消息后,顾小北着实愣了半晌——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如此一来,历史还有真相可言吗?
陈静初和江北一枝花等人也颇为震撼!真是人有两瓣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子虚乌有的事,也能如此言之凿凿!
顾小北转悠着琢磨了半晌,又突然向白云飞问道:“我那账房先生呢?他怎么处置?不是还有朱壮的供词吗?”
白云飞抿了抿嘴,似乎对于顾小北的刨根问底有些不耐烦。这种事,本来就是遮遮掩掩,做做表面文章,大家都不去深究也就算了,哪禁得住这么问下去?
“经查!”白云飞沉沉一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你的账房先生和杂役朱壮是远房亲戚,账房偷了东宫的银子藏在朱壮家里,朱壮情急之下胡乱攀咬,意图搭上太子来减轻罪行。”
他的话又让众人足足发愣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场面一度就像凝固了一般,只有白云飞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还是顾小北一惊一乍,打破了这副局面,“这都可以!你们扯瞎话的本事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