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煜坐了回去,呆呆地坐了半晌,消化着从严率口中听到的事。良久之后,他才又问道:“阁老,你不是答应了赵河要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吗?你就是这么照顾李红鱼的?”
面对刘明煜有些质问的语气,严率睨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怒气,而是平平静静地说道:“晋王殿下,如果她没有加入伏蛇的话,我一定会带她回来,让她在大靖过上安乐日子。但她一旦加入了伏蛇,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她都有可能会对大靖不利,而这一点,是我绝对无法允许的!”
刘明煜听罢,抿了抿嘴,也无言以对。他知道,在李红鱼加入伏蛇那一刻,严率就已经放弃她了,也注定了她悲剧的一生。
忽的,刘明煜又有所觉,又向严率问道:“阁老,那她又是因为什么被赶下了东鱼山?”
是了,如果李红鱼一直待在东鱼山上,也不至于有后来这么坎坷的命运。或许还会被严率接回来,过上安定的生活。
严率却睨了他一眼道:“晋王殿下,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她为什么被赶下东鱼山,这一点并不重要。就让李红鱼有一些她自己的秘密吧!”
刘明煜闻言,却是奇怪了。阁老这么复杂的盘算都告诉他了,而李红鱼被赶下东鱼山这件事,明显和阁老无关,阁老为什么又不愿意说了呢?
……
与此同时,晋王府的一扇窗户前,李红鱼一身惊艳的红裙,半坐在窗台上。她一条腿空悬在窗外,悠闲地摇摆着。红色的裙摆和黑色的长发随之垂落,而她的身子则趴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一截青草,模样看上去十分慵懒、惬意。
平日里,李红鱼就是喜欢这样明艳的装扮。无论再怎么被人说天生媚骨,祸国殃民,她就是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长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又不是她的错!
错的是那些男人……没错,错的是那些男人……
她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她有去漂亮去美丽去惊艳到所有人的权利和资本。
这一次,久违地使出了东鱼剑法,让她又想起了当初在东鱼山上发生的事。
她从小就在东鱼山长大,父母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是被师父李仲安从山下捡来的。
李红鱼记得,师父待她本是极好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在她八岁那年,师父下山去帮官府剿灭一帮土匪。这种事本是常有的,但偏偏那一次,就成了她和师父之间的永别。
那一次,师父是站着出去的,却被人抬了回来。
李红鱼看到,师父的身上被人砍了很多刀,皮开肉绽,她哭着喊着叫了很多声师父,师父却再也没有醒来。
再后来,她亲眼看着师父被师兄弟们埋进了土里。她本是极力阻止过的,里面太黑太暗了,师父本来就是怕黑的。她不愿师父独自一个人待在里面。
师父定是害怕的,定是害怕的……
那一次,李红鱼哭得天昏地暗。
而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
从那以后,偌大的东鱼山上,她就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一来,小时候的李红鱼着实乖巧,李仲安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养着,生怕再收一个弟子小红鱼吃了醋。二来,也没遇到什么合适的,李仲安宁缺毋滥。
所以,李仲安只有李红鱼这一个弟子。在李仲安死后,东鱼山上便没有和李红鱼亲近的人。别的师兄弟,都是别的师父的弟子。
出人意料的是,小时候的李红鱼看起来只是乖巧了些,待她渐渐长大之后,模样竟出落得越发动人,稳稳地把其他女弟子都比了下去。
这样的姿色,自然引来了不少男弟子的青睐,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有很多女弟子嫉妒。
然而,除了喜欢打扮自己外,李红鱼生活的一直都十分低调。平日里养养花种种草,从不去招惹是非。尽管如此,还是经常会有男弟子来她这边献殷勤。对于这些人,李红鱼总是一笑了之,并不与他们深交。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经常遭到其他一些女弟子的为难。好在大家都是同门,又碍于门规约束,所做之事算不得太过分。李红鱼就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并不去争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