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云飞一边被人捆着,一边竟还嬉皮笑脸地对李红鱼说道:“红鱼,其实你是知道的,凭你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主要是你刚才用匕首架着我,我怕动起手来一不小心伤了你。”
夜枭三人听了白云飞这番话,更是狠狠地皱起眉头,心里暗暗叫苦。他们怎么摊上个这样的头儿,碰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了!真是色令智昏啊!白衣令以前不这样啊!早知道就不喊他来了!
李红鱼却是抿着嘴,似乎颇为白云飞的话感到尴尬。
白云飞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瞅了夜枭三人一眼,那三人又是一声叹气。
随后,李红鱼便令手下的精悍青年把白云飞四人捆到了一旁的柱子上,而他们的任务,就是看住白云飞。
白云飞和冯季常不同,他身为夜枭的首领,手里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夜枭对于严率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所以严率在彻底掌控夜枭之前,是不会让白云飞死的。
但冯季常和白云飞是不同的。冯季常只是一介武夫,他最大的价值就是禁军统领,掌握着禁军的兵权。他是可以死的!
没错,他是可以死的……
冯府中,冯季常带领着十几名禁军苦战了半晌之后,身边已经只剩下两三个人,而对方仍是黑压压一片,将他们团团围住。
院子里双方的人都已是尸横遍地。
冯季常的左臂上已经有一个长长的刀口,红肉外翻,鲜血如注。仅剩的三名禁军也皆是身负重伤,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其中一人更是伤在腿上,凭着长刀撑在地上,才能勉强站立。
几人背对背互相依靠着,已是强弩之末。
“季常……”冯母仍被人用刀架着,脖子高高扬起,呼吸艰难。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她已是心痛和担忧得泪流满面。
冯季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杀手,手上青筋爆出,用力握了握手里的佩刀,咬了咬牙道:“诸位,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要杀我可以。但我娘只是一名普通的妇人,能不能请诸位放过她?诸位对我冯季常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
为首的几名精悍青年交换了一眼目光,似有商榷。最后由架着冯母的人开口说道:“冯大统领,你让我们放了你娘,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冯季常一听,当即提起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诸位,只要你们放了我娘,冯某立即自刎在你们面前。大丈夫做事顶天立地,绝无半句虚言。”
冯季常身边的几名禁军闻言,不由得心里一惊!不过再转念一想,他们几人确实已经没多少生路,如果能够换得冯母生还,他们的死多少也算有些价值。
只是,对方会同意吗?
架着冯母的人听罢冯季常这番话,又和身边的几人交换了一眼目光。他们的目的只是杀了冯季常,至于这个老婆子的生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冯季常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真要打起来,难免他会临死反扑,让己方有所折损。此时他愿意自刎,倒是会省下他们不少力气。
想到这里,那人便对冯季常说道:“冯统领,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说罢,便慢慢松开了冯母。
冯母一经获释,立即跪坐在地激动地大哭起来,“季常!”
她一个久居高墙之内的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娘!你快跑!不要再管儿子了!儿子不孝,下辈子再来伺候你!”冯季常仍然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纵是血性男儿,此时也难免留下了两行热泪。
冯母大哭着,摇着头,就是不愿意离开。
刚刚架着冯母的杀手见他们母子二人如此惜别,冯季常却迟迟不肯动手,不由得有些嗔怒,“冯统领,我们已经放了你娘,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自刎吧!”
说罢,便向冯季常抬了抬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冯季常深深一叹,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他心里一横,便准备直接抹了脖子,“娘,快走!儿子下辈子再孝敬您!”
“季常!”然而冯季常的话才刚刚落地,就听到冯母一声大呼。紧接着,冯季常完全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冯母已经自己撞到了对方的长刀上。
长刀贯穿了她整个胸膛,浓郁的鲜血顺着刀尖流淌而下,滴答滴答地跌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季常,娘不能拖累你……你要活下去……”鲜血同样抑制不住地从冯母嘴里汩汩冒出,她已经奄奄一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精气神远不如年轻人旺盛,说完这句话,冯母就直接咽了气。
冯季常本就被这一幕惊到,此时再看到冯母咽气,悲痛和愤怒更是一瞬间冲到了极点,冲天大喊道:“娘!”
与此同时,他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啊——”
一众杀手也是被冯母吓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介妇孺,竟然有只身向死的勇气。
冯季常满怀悲愤地冲杀而来,让他们一时间竟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