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率昂起头来,有模有样地说道:“诸位放心,秦王只是被老夫关押起来。为先帝守孝期间,不宜见血。他的罪行,要待晋王殿下登基之后,再作定夺!”
“你……”安何在一听,再也压不住怒火,指着严率的鼻子就要骂起来。
不想陈文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硬是把他的脾气瞪了下来。
裴玄礼也想发作,也被陈文远死死拽住。
对方现如今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们绝不能硬扛,作出无谓的牺牲。
对面,齐敏等人看着这一幕,却是颇为得意。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与此同时,陈文远又悄悄地瞪了刘明煜一眼,把刘明煜瞪得有些畏缩。
先帝尸骨未寒,他就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让先帝如何瞑目?
大殿上,严率对于陈文远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而他只是轻蔑一笑,便又开口说道:“陈文远,裴玄礼,你二人捏造先帝遗诏,意图扶持贼子称帝,乱我大靖宗庙,不知道该当何罪啊?”
阮敬时、韦左车、安何在等人顿时一惊,他们没想到严率竟然这么快就要对他们出手了!
反观陈文远和裴玄礼倒是无所畏惧,既然严率已经打算针对他们。他们也没必要再畏首畏尾了!那样反而失了胆气!
只听裴玄礼一声冷笑,便上前说道:“严太师,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捏造遗诏,恐怕你才是那个颠倒黑白的人吧?”
陈文远倒是没那么激动,只是一声哀叹道:“严老太师,我原以为你德高望重,到了关键时刻,一定会以大靖的江山社稷为重,不想你还是被名利蒙蔽了双眼。先帝在天有灵,怕是难以瞑目啊!”
他这一番冷嘲热讽,恐怕比起裴玄礼的怒斥,还要给严率添堵。陈文远也是,之前你们已经斗得不死不休了,现如今又何必再把严率束之高阁,当做圣人一般?
严率果然有些气愤,怒哼一声道:“陈文远,你也不必再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被名利蒙蔽双眼的人是你们,让先帝在天之灵难以瞑目的也是你们!来人啊,把他二人押入天牢,等新帝登基之后,再行处置!”
初掌大权,严率当然要立威,来震慑顾小北一党的人。而立威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陈文远和裴玄礼这两个领头羊。
几名黑甲禁军已经威风赫赫地走上前来,要拿住陈文远和裴玄礼二人。
二人并无惧色。
“报——”正当此时,又有一名禁军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跪地向严率报道:“启禀太师,洛阳城外突然有十万大军压境,声称要拥立秦王殿下登基称帝!”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一般在朝堂上炸起,自然是引得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是阮敬时、韦左车、安何在这些顾小北一党的人,惊讶甚至惊恐的就是齐敏一帮人。
与此同时,包括陈文远和裴玄礼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十万大军!
陈、裴二人相视一眼,目光中尽是不解。
严率也是紧皱着眉头向来人喝道:“你胡说什么?洛阳周边哪来的十万大军……”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不,不对,难道是郁山营?”
郁山大营的十万精兵是大行皇帝当初为了对付项天南而留下的底牌,很少有人知道。但培养一支军队,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严率身为中书令,很多事情都不可能绕过严率。再则,当时严率和项天南的立场对立,大行皇帝也不担心严率会泄露此事,所以也没有刻意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