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朋友想吃龙肉呢?“陆小凤也笑了,笑容里有感动,他知道楚留香是特地为了他,去学做牛肉汤的。
楚留香扭过头,看了陆小凤一眼,又扭过头,继续看着天说道:”如果我的朋友,不吃龙肉,也会变成酒鬼,那我可能会去试试屠龙。“
陆小凤不再说话,楚留香也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那牛肉汤是这种味道?“
楚留香没有马上回答,良久之后,也叹了口气道:”因为牛肉汤是安徽人。“
牛肉汤,不是一碗汤吗,怎么会是安徽人?这本来是一句很奇怪的话,但楚留香说出来,陆小凤却不奇怪。因为,牛肉汤不是一碗汤,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陆小凤其实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样子看上去只不过三十多岁。四十多年前,陆小凤纵横江湖之时,有过很多喜欢他的女人,他也喜欢过很多女人。可唯有一个女人,真正入了他的心。
那是在一个小渔村,一个鱼龙混杂的渔村,陆小凤想借条船出海,可偏偏等的那艘船迟到了几天,在那几天里,他认识了那个自称叫”牛肉汤“的女孩。这个女孩在一家赌场里,卖汤,只卖一种汤,牛肉汤。
有一天,陆小凤到赌馆去玩,那个叫牛肉汤的女孩,从厨房端出了一碗牛肉汤,想让店里的客人尝尝。店里的酒客,几乎清一色全是江湖人,他们和陆小凤一样,都是在等那条船。他们不想喝汤,只想赌钱,睡女人。
所以,牛肉汤拿着碗,走了一大圈,客人们只是调戏她,却不接她手中的汤。最后,他来到陆小凤面前,委曲巴巴地看着陆小凤。陆小凤苦笑着,接下了汤。在牛肉汤的注视下,他喝完了那碗牛肉汤,其实,汤虽然味道不错,却是有些咸。或许,也不能说有些咸吧,只是有些咸得发苦。
但陆小凤就那么面不改色地将汤一口气喝完,而且,脸上居然还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他一向都是这样的人,一个能让人舒服的人,所以,即便汤再难吃,他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牛肉汤看着楚留香喝很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厨房,端了网牛肉汤请陆小凤喝。
这一次,陆小凤依然把碗接了过来,但却喝得很慢。因为他已不想再喝第三碗汤。
就这样,在等船的那一段时间里,陆小凤每天都会到赌馆,每天都会喝上一碗牛肉汤的牛肉汤。后来,有一次,陆小凤终于忍不住,悄悄地对牛肉汤说:”你能不能往汤里少放一点盐?“女孩也笑了,她说,她第一次请陆小凤喝汤时,就发现自己的盐放多了,可看见陆小凤却喝得很开心,所以,她以为陆小凤就是喜欢这种特别咸的口味。所以,每次陆小凤来喝汤,她就会故意多放点盐。
陆小凤也笑了。后来,他真的喝到了不咸的牛肉汤,而且真的很美味。再后来,陆小凤发现自己只要一天不喝牛肉汤的汤,他就会感到好像少了什么。他笑问牛肉汤是不是在汤里下了什么药,让他对她的牛肉汤欲罢不能。牛肉汤也笑了,说是汤里放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