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晚5时到7时，炮21师的BM-31进行了六次齐射，共发射火箭弹2500多发，毙伤美军估计600~1000人，大面积摧毁杨州市美军工事、盘踞建筑，对突破战斗的成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战斗中，炮21师火箭炮部队指战员操作计算机、装订定时参数技战术娴熟；与步兵、坦克完达成了良好的协同，灵活部署、果断前出抵近攻击，圆满完成了前指赋予的使命……”

战斗总结报告的重点在部队，平时如何训练战备、怎么准备战斗、怎么保障装备、怎么开进、如何与友邻部队联络配合、怎么使用，对战场细节的描述并不多，但唐华只需要稍做想象，就能还原那一天的战斗细节。

炮21师204团的第一轮齐射打出去432枚300毫米火箭弹，这些火箭弹飞临杨州上空后打开减速伞降低下落速度，以让12管火箭炮顺次发射的火箭协调起来，这样就可以聚集在一起同时引爆，先用一小管炸药炸破容器，里面装填的环氧乙烷迅速气化并扩散，与空气均匀混合。几秒钟之后点火器启动，400多枚火箭弹覆盖范围内的空气变成了炸药。

闪光之后巨大的冲击波推倒了这个区域内任何突兀高出的建筑，高温和超压无孔不入地钻进房屋、战壕和防炮掩体内。燃料空气战斗部的能量如此巨大，以致于在杨州南边的议政府，美步2师的指挥部都隐约听见了北边的爆炸声。

当议政府的美军军官纷纷抬起头来朝北看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以前只在杂志、资料和内部电影里见过的物体——蘑菇云。

一团蘑菇云从杨州方向翻腾而起，从议政府看过去这团蘑菇云的尺寸是比较小的，但是——从10公里外的议政府用肉眼就能看到的杨州上空的蘑菇云，即便视觉观察显小，也能想象得出杨州城内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在极度的震惊下，美步2师师长立即下达作战命令：师部立即打包转移，向南边的汉城靠过去，他可不想被苏联的原子弹炸成焦炭——虽然不太确定那个蘑菇云是原子弹造成的。

这个决定让美步2师师部、23团和38团的指挥部都得以幸存。

“我听到未经确证的消息，两天以前，在汉江以北的作战中，中国军队使用了小型原子弹，您能证实此事吗？”

“克拉克将军，您对韩国总统李承晚在公开场合怒斥美军抛弃韩军一事怎么看？”

“克拉克将军……”

“请问克拉克将军，联合国军会再次退出汉城吗？”

记者招待会上，联合国军第三任司令马克·韦恩·克拉克被记者接二连三的问题缠住了。

虽然出身军官世家，但克拉克的老爹不过是个校级军官而已。从西点军校毕业后，克拉克谦虚低调做事认真，一步一步稳稳往上升，终于在1943年升到集团军司令，1944年12月升集团军群司令，1945年3月10日晋升为上将。战后在欧洲轻松了几年，结果1952年5月，突然就被叫过来接李奇微的联合国军司令。

还真是个累人的活……克拉克知道自己四星上将基本已经到头了，五星上将是不用想的。

“7月1日汉江北战斗的问题，我们掌握的情况是，中国军队可能使用了大威力的武器，不排除是一种小型原子弹的可能，也不能排除是大型炸弹的可能，同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可能性的可能，就目前而言，此事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如调查结论明显支持中国军队曾使用核武器的结论，我们会在联合国以及其他国际组织对中国和苏联谴责和发起制裁，而联合国军在前线也将被授权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

克拉克继续回答第二个记者的问题：“汉江以北的战斗中，鉴于战场的形势，第8集团军下达了撤退的指令。这一撤退指令是针对所有在汉江以北作战的部队而发的，韩国第1、第3、第6师均有撤退计划，只是有一些部队有断后阻击和牵制的任务。”

“我们将在汉城建立坚不可摧的桥头堡，依托桥头堡进行弹性的攻防。”

两个问题回答完，问第三个问题的记者眼巴巴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联合国军将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保证汉城、议政府以及汉江北平原留在大韩民国的领土范围内。”

……

杨州市。

虽然前方的战斗还在进行，时不时能听见隆隆的炮声，但杨州市的突破口战场必须打扫了，现在是7月初，气候最炎热的时候，时间又到了7月3日，不及时清理尸体，会造成严重的卫生和防疫灾难。

志愿军卫勤部门和一部分后勤部队的人员戴着厚厚的口罩，从坍塌得不成样子的美军防御阵地中将一具一具的尸体抬出来，在空地上码放整齐。卫勤部门又在尸体上翻查，找寻阵亡美军身上的标志牌和可证明个人特征的随身物品，登记编号之后裹上尸体，再将个人物品也裹在尸体的腹部。做完这些工作，就等待后方运输卡车把尸体拉走掩埋。

“又一个。”两名战士一前一后，从地堡中上来，拽着的担架上是一具尸体。“这一片地方都收敛了一百多人了，死相都差不多。”

卫勤部门的战士低下头翻查尸体。果然和之前阵亡的美军一样，七窍流血，面色发灰。战士掏了一下尸体胸部，发现狗牌不在胸前而是被撇到了背部，就用力把尸体翻了个个。这一翻，搬运时已经撕破的军服里，从裤裆的部位就滑出一截大肠。

“……”

淡定淡定，被超压冲击波把肠子挤出来的美军尸体而已，今天不是第一次见了。

如果是装填炸药的炮弹炸弹，超压杀伤范围也有，但那是比炮弹破片杀伤半径小得多的一个范围。燃料空气战斗部几乎没有破片，但超压杀伤范围却大得惊人。在这个范围内的士兵就像把一只橘子放在地上用脚狠踩一下，五脏六腑、身上所有器官都会内出血甚至震烂。

……

50中心。

唐华在这里和北京联络上，再用普通密级电报线和北京计算机所联络上。计算机所传来代码之后，终于把50中心的TC52超算纳入了计算机网。这样他回到北京后可以远程操作TC52，如果TC52没有密码破解任务，就可传送程序过去并在TC52上运行，充分利用这台全球最强计算机的算力。

当然，使用TC52的只有唐华一人，北京计算机所包括张爵在内所有人都无法接触这个计算机网的任何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