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入江南秋意浓,泗水江涌鲈鱼肥。
南方的繁盛与北方的荒凉截然不同,
西北五州毕竟不是江南道,它的粮食产量与储量远远比不上江南。故而幽、梁、神、冀、青州五州处境非常凄冷萧瑟。
大批大批的难民逃向神州,还有不少难民向着南方跑去。他们成群结队,攒聚成人流,逃难并活下去。
穿着破布破洞衣服的瘦弱行人们,在不断跋涉着,在不停向着生存的希望迈去。
他们眼中虽然失去光彩,但他们仍旧脚不停歇,一刻不停的前进。
天灾降世的消息传遍。
本就颗粒无收的他们,再一听这般消息,全然不顾财产、田地,只将值钱的东西带上,便匆匆逃难。
他们在丛林之中不断穿行。他们有些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失魂落魄的啼饥号寒朝南而去
一旦遇到天灾无法抵抗之时,这些农民往往会沦为流离失所的灾民。所谓南下逃荒,实际上是在死亡线上挣扎。
绝望与饥饿如影随形,贯彻在这群人的内心之中,他们被驱赶着朝向京都方向涌去。这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绝对是一个大麻烦,会让唐文江乃至整个神州压力更盛。
现当下匪寇四起,各地纷乱不止。
大庆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祸患动乱。
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北方的匪寇并没造成太大的动乱,梁州、冀州地界的匪寇像是被约束住,并没有像是青州那样,隐隐有着造反的趋势。
青州由青山好汉把持着,分裂割据在各个山头的他们,此刻正趋近于整合。而一旦汇聚成一股势力,那么将不堪设想。
南方的禹州、蕲州虽然也有匪寇兴起,不过很快都被地方官兵剿灭,更何况大军过境,途经禹州,这匪寇势力哪敢再妄动。
重灾区则是翰州。越人果不其然的,一如所有人所料,他们调转方向,转向翰州而非继续帮助攻伐蕲州。
楚人也不会放过翰州。翰州直上可达江南,且资源不少,是值得劫掠的。江南民富兵强,虽然一头肥羊,却实难攻取。如果一时之间拿不下江南地带,那么他们恐怕深陷敌国,面临被围攻的局面。
而蕲州、禹州、青州、神州虽然相隔三州,但只要打破蕲州,急转而上是必然的。
至于有没有其余隐蔽的道路前往神州?
那当然是有的。
这也是楚王庆密切关注凌家主的原因,他想看看,凌家主身死,剩余的反贼叛军将去往何处,如若有机会跟随北上直指京都,那将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百丈渊前他斗忠泉已经起势,狠狠的将外敌拒守在此。而百丈渊上过道并不宽,战阵的部署太过困难。若是斗家拼了命,楚军阵脚是很容易被打乱的,那时会得不偿失。
硬拼对于楚军消耗太大,楚王庆并不想这样做,如果突然失败,戛然而止不得寸进,那么对十六关势如破竹的楚军来说,对士气的打击是极大的。
京都红灯挂彩,掩盖秋日萧条,换上人为的“秋日胜春”景色。
此时秋意渐浓。
京都,长生殿内。
唐文江怒骂道:“他怎么敢如此挑衅?这份奏书传来,已有数日。也就是说,他已经窃取汴州城如此之久?”
“陈忠祥再做什么?监察御史呢?汴州的府兵呢?”
“投敌叛国!”唐文江怒气冲天。
北方难民如潮水一般涌入神州,散落在神州各处,让中央朝廷的压力骤升。
翰州、抚州将被倾覆,外敌已经侵占大庆南部的土地;内有祸患反贼,尤其是苏宁,竟然将汴州城侵占。
这些事情的堆压,让唐文江的情绪到达顶峰,像是喷涌的火山,在此刻不停释放。
这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暗暗吃惊不已,何荣光内心更是被震荡、震惊的情感充盈,他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静。
他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苏宁最后角逐成功,那么世界会不会因此变得更好,或是更加奇妙呢?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诸位爱卿可有见解?”
“臣等以为,此事甚重。还请陛下募集天下勇士,共剿之!”
“臣等以为如此!”
新臣旧臣皆如此回答。
“准!”
“先行筹备吧,我知道有些事情比这更加重要。”唐文江点点头,严肃说道。
都察院都御史报上前一步,恭敬说道:“陛下明察秋毫。臣启禀陛下,梁、幽、冀将有大量难民前往神州逃难,臣预料中秋左右将有大量难民到达京都周围,还请陛下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