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离年尾就剩下不到三个月,这天气也是越发的寒冷起来。
慕炎恭前脚刚离开皇宫不到一个时辰,来自段荣俊的回信就飞鸽传书而至到了慕依凡手里。
不愿归顺?
慕依凡从容地放下信条,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经过追查,潜伏在武昭仪身边的那名刺客是前朝罪臣之后。
建国以来的案卷他已重新调来查看过,发现其中的隐情很多,当属判刑过重,不乏利欲熏心伪造案情之事……
当年逃走的前朝余孽至今还有不少人流窜在外,如今大多占地为寇,或是伪装成了多种身份潜伏在各地。
童英一如曾经侍奉慕帝一样,安安静静地当个陪衬,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动一下。
慕依凡抬步从御书房来到殿外,刚好瞧见急色匆匆地踢着裙摆走来的凌千雪。
新晋的帝王负手而立,目光清冽如剑芒,烦扰的思绪仍在继续。
段荣俊失心不足奇怪,这是现在很多当权当政人的心底想法,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希望在他处理好这些陈冤旧案之前,这些人不要再内耗国力。
童英的视线在慕依凡淡然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不露痕迹中继而看向平王妃,接着拱手离开。
凌千雪脚速虽匆,步子却不乱,便是目光早已暴露了她担惊受怕的情绪,可仍是恪守着规矩,欠身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大嫂怎么过来了?”
慕依凡淡笑着问了一句,便听见凌千雪急切地说道:“皇上,洪儿从狗洞跑了,我们在府外派了大量的人手都没找到……”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能躲到哪里去?
慕依凡闻言,眉头凝结,连忙安抚道:“大嫂,你先别急,我让隐卫去找找。”
这时,童英返身而回,蔡玉蝶与同一齐出现,均是带着消息过来,两人的面色皆是有些凝重。
蔡玉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凌千雪,径直走过来到慕依凡身侧,在耳旁低语道:“邪教的人终于露出了踪迹,不久前出现在平王府附近……底下的弟兄死了两个,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慕世子的玉佩。”
“蔡姐姐,劳烦你亲自去趟洛府,我随后到。”
慕依凡平静地说着,神色不露痕迹地抬眼看向童英,童英不疾不徐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书信,以及一张译对好的内容,这才缓道:“皇上,奴先下去准备。”
见到两人迅速离开,慕依凡暗暗叹了口气。
凌千雪见状,手心不禁一紧,眉头微挑,眼中六神无主地问道:“三弟,是不是跟洪儿有关,洪儿是不是出事了?”
洪儿的下落既然已经有了眉目,那他也不可能瞒着不说。
“大哥一直负责调查遗孤一案,其中牵扯到的人员远不止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这么简单,他们的组织很隐晦,是一股潜伏在暗处的邪教势力。大嫂,你先回去,我向你保证洪儿不会有事,我会把他平安带回来。”
怎么还跟邪教牵扯上了?
凌千雪点点头,眉心凝结着化之不散的担忧……
慕依凡回到寝殿换了常服,见童英还没过来,便将信拿出来看着,渐渐地不禁心生疑惑。
安乐为什么要他小心颜晔,眼睛……皇陵下面封印的东西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件极为隐秘的事他也是在不久前才被人告知,还是因为他继任了皇位才有这个资格知晓。
两件事这么碰巧……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慕依凡闭了闭眼……或许,师姐知道些什么。
“皇上,可以出宫了。”
童英在外俯身说道。
“走吧,这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慕依凡边走边道,同时攥紧着手,怒意从心底生出……是时候收网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些丧尽天良的交易也该画上一个句号。
城外树林,数十个黑衣斗篷人汇集到了一起,其中有一人手里还提着个麻布袋子。
众人围拢,居中站着一人,身份应该是这些人里最高的,此时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泄露了踪迹!”
“回禀护法,我们刚才交完手头上的货物,顺道正想潜入平王府,没想到就碰上了这个小兔崽子!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见到我们就叫……”
“废物!算了……另外一个从别的地方找,先撤,赶紧走!”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孩子意识朦胧中只觉浑身被寒冷包裹,睡着的地方也是硌得人生疼。
悠悠转醒,蜷缩成一团的小人茫然地坐起身,接着龇牙咧嘴中抬手揉着后脑勺。
“这是哪儿?”
洪儿朝着四处看了看,现下是既没叫也没哭。
“我在洞里呀!”
洪儿摸了摸石壁,触手间一阵冰凉,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里面的气温很阴冷,四处的石壁上挂着很多精致的灯笼……怪怪的,没有生气,不过却很美,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灯笼,这些点燃的灯笼里冒着蓝的红的光,透过轻薄细腻的灯罩,看着好像很柔滑,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摸。
洪儿踮起脚,伸手勾了一盏,完全忘了自己被人敲晕了的事情,一脸惊奇地把玩着手中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