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表面上似懂非懂地点头了。
她眼看面前的人。
迫不及待挥舞着大手。
仿佛下一秒就要撕下来港城的华丽面具给她看。
好打消她一辈子留在这里的念头。
叫她回大陆去。
而她也并非看不出来这里的浪潮。
想要进入这个大金地的人太多了。
而这里本就是一个普通人难以融入的地方。
非要留在这里吗?
也不是。
但是她却找不出一个回去的理由。
她无法面对的是北城的人和事。
无法面对的是旧的自己和不自由。
于是她点了点头。
“好啊。”
青年打了一个响指。
“这周五,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你适不适合这里了。”
娄晓娥和青年站在赌场门口。
“港城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没听说过吧。澳城合法,这里不合法。进去了是全的,出来少胳膊少腿都说不准。”
娄晓娥笑了一下。
“我又不会来这种地方,难道你觉得我会断胳膊断腿吗?”
“你不会,可是这里有人会。你就该知道,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这里是火焰场,是斗兽池,谁知道池外的人有一天会不会被拉进去。你的面包房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的面包房?这有什么关系。”
“这全港城的人,的钱,都被这家赌场的老板攥在手里,多少的人赚一点点钱苟活于世,你以为是因为他们不够有才能吗?一辈子待在小巷的小房间里,连整个的日头都看不到。不是的。他让你赚一点,你就能赚一点,他想都赚走,就一分不剩,如果有一天,赌场老板大手一挥说,全港城的面包只能买我家卖的,这份钱只能进我的钱包,那你就失去这份工作。”
娄晓娥嘴巴逐渐增大。
“警察和政府呢?”
“你知道人家的手可以伸到哪里吗?任何你想的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
看着娄晓娥的嘴巴张得很大。
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青年噗嗤一笑。
“不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呢。你别现在就这样啊。”
娄晓娥推他一把。
“我只是震惊。”
“震惊吧。以为是这里太大太华丽,融不进来,实际上这里有人让你融不进来,所有的人都是他手下的一只小蚂蚁而已。进去就知道了。”
娄晓娥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
这里于她而言。
始终是小巷和霓虹的两面体。
孤单和温馨连环反转。
她也只有在写给家里一封信的时候。
发现自己还被惦记着。
并非一个大世界里的小角落。
金碧辉煌的大堂。
桌子是红木的。
上面搭了大大的金色桌布。
筹码堆叠在上面。
机器的声音啪嗒作响。
烟味和灯光刺激着她的嗅觉和视觉。
恍惚间。
她觉得角落洒扫烟头和酒水的老奶奶。
才能算得上和她一样的人。
“跟紧我。我玩两局。”
“诶,不要。”
青年笑了一下。
“诶?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嗯。”
“李子宁。”
“好,李子宁,能不能别玩啊。”
“别害怕,我输不了。”
娄晓娥本想继续劝他。
前面的人已经转头。
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
她只好左右看了看。
紧紧跟了上去。
如李子宁说的一样。
第一局。
他就面不改色地赢了。
筹码被打的哒哒响。
娄晓娥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
不过看他的样子。
她也不在意了。
站在李子宁后面。
她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烟从前面的人面前飘过来。
娄晓娥伸手扇了扇。
前面的人转身瞟到。
而后烟就再也没有飘过来。
一个个杯子被推过来。
里面是各种颜色的酒。
娄晓娥一个也不懂。
用眼神问着李子宁。
得到肯定才端起一杯。